那老马好像意识到谈话肯定结束了,不太情愿地踏着沉重的步伐,摇晃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前进。马车吱吱嘎嘎地向前走了,锡器又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乃泗不远了。就在这短短的距离内,奥卡捆绑铁丝的技术越来越熟练。铁丝还没有断,他就看出来了,老马走得那么慢,奥卡有足够的时间把铁丝穿上车轮;等轮子转回来时,再用力拧紧。他很少需要叫“吁”,不过只要他一叫,虽然锡器乱响,老马听到也会马上止步。好像只要奥卡一想到“吁”,它就知道了似的。
在锋利的碎石路上,铁丝接二连三地磨断。奥卡像蜜蜂似地忙碌。不叫老马止步,就能用铁丝把轮子扎好,成为一件很有趣的游戏。另外,看来,他很有希望为校舍的屋顶找到一个车轮。可也难说。但这总比在农庄上到处找希望大一些。几乎没有一个农夫有轮子而不装在车上。
终于,他们上了乃泗的鹅卵石街道。忙碌中,奥卡抬头看见一只巨大的鹳鸟从一家屋顶飞起。它鼓翼飞开时,第二只正向屋顶的窠中降落。鹳鸟已经在乃泗造窝了。奥卡好不容易移开视线。就在这顷刻间,已经有五条铁丝从轮上断开。奥卡不得不叫老马止步。他补上了三条,发现铁丝没有了,最后一条也用在轮上了。
“铁丝没了,”他对锡贩说。“都用完了。”
“我也没有了,”锡贩说。“我把车上所有的都给你了。无论如何,支持到这条街底就行。我住在那里。”
铁丝支持不到底了,在鹅卵石的街上,一条条地陆续断了。现在一条都不剩了。那铁轮环有从轮上滚落的危险。
“还有多远?”奥卡问。
锡贩停下来,看着车轮。他一声没吭,把修补时用的锤子递给奥卡。“你跟着车走好吗?只要看见铁边要滚下来,就给它一锤。我想法走最平坦的地方。”
奥卡接过铁锤,跳下车来。他把铁边敲回轮上。“走吧!”他说。马车向前滚动。车轮在鹅卵石上蹒跚前进,紧跟在旁边的奥卡,像只鹰似地守候着。只要铁圈有离开车轮的迹象,他就用锤子把它打回去。现在除了马车上的锡器碰撞声,又加上了奥卡不时重重的锤击声,热闹极了。街上的孩子们开始跟在马车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