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莱娜有了一线希望。野洛要大家跳沟,一定是想等老师一旦发现,大家好一块儿挨说。也许野洛会让她参加!也许就为这个他才陪她留在堤上。“野洛,我也参加,行吗?你想想,如果不是我,大家这时不还在教室里坐着?我可以用妈妈的晒衣杆,又长又光滑……”
“不行,”野洛立刻说,“女孩子跳不好。这是男孩子玩的游戏。”
“我不会比艾卡差,也许比他还强。”莱娜生气地说。
“可能比他强,但是艾卡不怕弄湿衣服。女孩子担心脚湿了,担心衣服会飘起来,又吵又叫。而且害怕了又会傻笑。”
野洛好像对这一点早有考虑。莱娜知道哄他、和他争辩都没用,就一本正经地把穿着木鞋的脚收回来,抱着膝盖,丧气地望着海面。“老师说,我们应该好好猜想一下,为什么鹳鸟不来韶若。他还说,如果我们真正用心想,也许会出现什么事。”
“我们跳沟的时候可以想,”野洛立刻说。他有点儿不自在。现在孩子们跑回来了。他看见奥卡拿着两条长杆,又说:“我们才不在乎你报告老师呢!他也没说我们该像傻瓜一样坐在堤上。”
不过野洛还是真在乎。他担心莱娜会报告老师。莱娜不是个爱告密的人!莱娜不屑于再和他搭话。她看见艾卡拖着长杆走来,忍不住向堤下望去。“便宜了你,艾卡!”她气冲冲地说。
这就是作为唯一女孩子的苦处:什么都把你排除在外。如果艾卡参加了,她就没有事做了,只好一个人坐着,要不就和妹妹林达或别的小孩子玩。那有什么意思呢?哼!她要让他们看看。她偏坐在这儿,想,用心想。明天早上老师提问的时候,她会举手回答。而野洛他们会像傻瓜坐在那儿,只有牙,没有舌头。可是这算什么威胁?男孩子们欢乐的笑声从远处飘来。
莱娜突然盯住了远处海面上一个模模糊糊的飞翔着的东西。多么希望它是只鹳鸟呀!虽然她明明知道那是只海鸥。她再也不想和艾卡玩了。一个星期,也许十天,甚至三个星期!就是野洛和别的孩子们玩的所有游戏全都不要艾卡,她也不管。她下决心再也不理艾卡了,就是不理了!
她用眼盯着那只海鸥,虽然它不是鹳鸟。如果这时一大群鹳鸟从海上飞来,男孩子们在跳沟,他们连看都看不见。不过莱娜承认,他们看见看不见都没什么区别。鹤鸟不会在韶若停落,而男孩子们也不能使它们停落。有什么区别呢?莱娜叹了口气。作为韶若唯一的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