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坐在卧室里,跷起双脚,一边看报,一边听着楼下厨房中两个儿子和小朋友们的谈话,他们玩着名叫“地牢和天龙”的棋子游戏。
“……你要是到森林边缘去,那你就犯了大错。我要叫流浪怪人来惩罚你!”
玛丽翻过一页报纸。心想,好一个流浪怪人。
你们可曾想到受苦的母亲?离婚后,靠着微薄的瞻养费过活,跟一群只会说怪话的孩子待在一起。
“为了讨好妖精,我可以把流浪怪人找来吗?”
“妖精是对付小偷的尖兵,你能跟流浪怪人打交道,真是走运啊。”
玛丽叹了口气,把报纸折起来。什么妖精,什么尖兵,你讲着,她听着,真够受的。每天夜里,她都得下楼到厨房去,同这些瓶瓶罐罐,小菜包,书本,报纸,计算器打交道,还有那贴在备忘板上的怪句子。早知道养孩子要如此费神,谁还敢生孩子呐。
“斯坦夫是这桌棋的庄家,他有绝对的权力。”
绝对的权力。玛丽想着,伸直疼痛的双脚,摇摇脚趾头。作为一家之主,她应该有绝对权力,可她要他们把碗碟揩揩干净,都差遣不动。
我只不过是这个家庭的一名普通成员。
她也搞不清这怪人的模样,感到自己很不自在。
一种隐隐约约的声音,从卧室里面传出来,打扰了她的梦境。
“这些流浪怪人是什么模样?”
“很象人的模样。”斯坦夫说。
“嘿,那真是够糟的了。据说,他们都是些妄想狂,固执狂和窃贼,并患有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玛丽自言自语地说,“对了,我已经开始有这种感觉了。我是否把孩子们培养成了‘棋大王’?难道我一天工作八小时就是为了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