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我做得到,我还是要把它作为一样礼物送给它的。”那鸽子说。
“这一点毫无疑问,”跳来蹦去的大娘说,“不过你永远做不到这一点,尽管它会为它的壳哭泣。”
她拿起那个蛋,把它打成了两半,接着飞快地把那只小小的雏鸟裹在她的斗篷里,安绍尼都来不及看一眼。一会儿工夫,她飞出窗去不见了,而那两只肥肥的鸽子呢,蹲在碎成两半的银壳旁边,在它们里边流满了它们的眼泪,还咕咕地唱着它们的忧伤。
“拉──拉──拉!”那只蓝色眼睛的鸽子唱道,“再见吧,我们美丽的小房间。”
“巴──巴──巴!”那只棕色眼睛的唱道,“我们再也看不见你了。”
就在它们咕咕唱的时候,它们的羽毛开始从它们小小的圆圆的穿印花布的身体上脱落下来。
怪不得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鸽子在洞里进进出出!在他跟它们认识以前,那两个洞早就空了。
那边就是那个带有椭圆形窗子的房子了。
安绍尼非常高兴,那个窗子依然还在,那些个开花的藤蔓植物的框框也依然如故。他想这里边应该是有一张照片的。可能只是因为那张照片掉了下来。你知道妈妈照相簿里的照片是常常要掉下来的。这个窗子就像是照相簿里的照片框,那些椭圆形的开口,周围还有一些花形的图案装饰。你看!在他眼前的窗子里,不正在插进一幅褪色的六英寸照片吗?他似乎看到藤蔓植物里伸出两只细细的漂亮的手,正在插那张照片。他还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说:“这是你的姨妈哈那赫,那是在你出生以前照的。”
那是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的脸和她的身影,带有一个罗马式的鼻子,出现在那椭圆形的窗子里。她仪态万方地披着苏格兰佩斯利地方出的细羊毛围巾,那围巾披挂在她的肩膀上。她还穿着鼓起来的裙子,手臂上和脖子上都戴着沉甸甸的饰物。
可就在他盯着看的时候,哈那赫姨妈的照片又仿佛被坎蒂尔先生的照片代替了,那位先生有时候住在他们家里。在照片上他留着胳腮胡子,身上的穿着跟往常一样都很时髦。那张照片只照到他的膝盖下面一点,但是安绍尼可以肯定他一定穿着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