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贾里和鲁智胜两个一下子发达起来,学校广播站把他们的名字提了一遍又一遍,戴大盖帽的公安人员还上门来记录经过情况,还把被抢的东西发还他们。贾里在外科病房住了一周,几乎天天有一帮子同学来探望。鲁智胜也每天必来,只要别人一提这事,他就眉飞色舞地把话抢过去。
"咳,当时我们就想着为民除害,就跟董存瑞也没什么大差别。不是吹,是英雄还是狗熊,关键时候不就一目了然了?"
几个女同学敬佩地望着鲁智胜,仿佛住院的是这位老弟!这是否太过分了?
"我爸的单位还请我作报告!"鲁智胜更神气,"是我爸去联系的。"
那老鲁当了个英雄的爸,飘起来,其实,他儿子这英雄质量一般。但贾里没什么发言权,他只是挺狼狈地扑在那儿。人家受伤,即使缠个胳膊或者贴个膏药,还能挺胸昂首,讲究个气概,就他可怜见的,挺出丑,也不能展示伤口。
只有贾里的爸理解他,悄悄地问:"你感受到什么?也想去做报告?"
"没有什么大意思。"贾里脑门抵在枕头上,真心实意地说,"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爸爸说:"这种感觉很不错!"然后,就给儿子一个同志式的微笑,笑得贾里受宠若惊,一抬身,伤口猛痛。
贾里拆了线就开始上学。校园里那股"英雄热"还没降温,贾里一露面,大家就奔走相告,用手点来点去。那帮艺术团的女台柱们见了他,目光里充满崇敬。贾里觉得滋味全变了,他倒情愿她们对她嘻嘻哈哈的,开几句玩笑。因为现在她们的眼光就把他划出了那个他熟悉的圈子。
鲁智胜那大块头余兴还很浓,脸颊上的纱布坚持不懈地贴在那儿招摇过市。一次贾里火了,猛一下子把它揭下来,说:"结束吧!"
那几道血痕早已消失多日了,就等人来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