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也赶到,挺生气地对贾里说:"你是哪个学校的?怎么这样蛮横。"
"你,你不是说,抓,抓他!"贾里急得语无伦次。
"搞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儿子任性,发了脾气就跑!"那妇女说,"我叫他爸爸去追!"
贾里这才想起刚才是看见有个男孩一溜烟跑去,现在已无影无踪了。
鲁智胜捂住脸,急歪歪地说:"怪他为什么拿女人用的红包--我们以为他是抢劫来的!"
"帮老婆提包不行吗?"那男人理直气壮,仿佛那也是个英雄业绩,"到你们大了,也会常常做这种差使的。"
夫妇两个急渴渴地奔走,找他们的小皇帝去了。贾里撇撇嘴,鄙视地说:"什么男子汉,还挺沾沾自喜,仿佛无上光荣似的!"
"不过,"鲁智胜说,"他的拳术不错,让我受了伤。"
贾里抬头望去,只见鲁智胜确实受了些轻伤,脸颊上擦破一块皮,没出什么血,只是出现几道血痕,像是磨过头的牛仔布上的斑纹。
"很疼吗?"贾里只会用一味药,"我去讨些止痛药给你。"
"还可以忍受。"鲁智胜说着,抽了口冷气,表示他正经受着极大的煎熬。
"真倒霉,英雄没做成,倒差点成了狗熊。"贾里说,"不过,这是我们两个男子汉的秘密,你总不会甘于当笑料吧?"
"世界上这种傻瓜已经绝迹了。"鲁智胜有时候会显出精明本色,"你是个徐文长,依你看,怎么向大家解释这些伤痕?"
"对,可以把那个男人说成是真正的大盗,搏斗中,你受轻伤倒下了,我却将他生擒,你看怎样?"
"好吧,就算我是第二号英雄吧!"鲁智胜慷慨地说,"名利方面,我无所谓。"
"不行!"贾里说,"那个大盗呢--大家会问,怎么回答?"
"这是枝节问题,好混!"
但就是这个枝节问题,使他们好生烦恼,怎么也确定不了哪种说法好,鲁智胜闲下来就生事,嚷嚷说伤口痛得极凶,一跳一跳。卫生老师坐在大草地上,她带了一个药箱,但他们没去求她,主要是没想好怎么解释,而那个老太又善于追根刨底。两个人躲躲藏藏,出了公园门,四处找药店。
满街逛着,什么店都有,独缺药店,仿佛这一带的人都从不生病。路越走越偏,郊区味越发浓起来,远远还能看见菜地什么的。鲁智胜打退堂鼓了:"算了,现在伤口不怎么跳了,回公园算了。"
正巧,边上就是一个公厕,鲁智胜说要方便一下,贾里就响应了。里面空无一人,两个人很放松,边蹲在那儿,边商量如何当英雄出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