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梅说:"我说不出什么原因,就觉得越是没人理的人越需要关注。"
"你真有点基督精神,"林晓梅嘲讽地说,"愿主与你同在。"
简亚平冷眼看,似乎猜出了她们谈话的内容。放学时,她塞给贾梅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我坦白,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只是我急于想回报。钢笔等我真正的生日时再送好吗?
从此,像增添了一条秘密的暗线,贾梅和简亚平经常通过传纸条谈心,外人都不知道她们用这样特殊方式增进友谊,这成了她们共同的秘密。
又过了一段时间,简亚平真正的生日到了。她想按贾梅过生日的规格,请全体女生放学后留下来吃蛋糕,可她没写请柬,说怕大家扔在地上。结果,是贾梅出面邀请大家,她给每个人一句相同的话:今天不到,你会后悔一辈子。
大家给简亚平的生日礼物,是黑板上留的一黑板话,基本上是每人留一句话,什么"请用烦恼换回欢乐",什么"明年的生日,我还来参加。"林晓梅的赠言是"你的笑使人感到心旷神信"--多少带点散文味。
简亚平又是张罗切蛋糕,又是找火柴点蜡烛,不知怎么,毛手毛脚地把奶油弄到脸上了,她笑笑,说:"怪怪的,为什么不写在纸上,让我永久保存?"
大家说:"怕你一转身就撕掉,写在黑板上,你擦掉了,我们再写。"
简亚平鼓起眼说:"谁敢这么说我,我就同她吵,我那么不可救药吗?"
她那忿忿不平的样子,真凶得要跟人吵架似的,大家全笑了,笑得她火烧火燎地往人手里塞蛋糕,想翻过这一页。所以大家都清楚了,她的凶真的有药可救。而且,她微微笑着时,居然一点不丑,亮亮的眼睛和光光的额头,倒有点像一个有名的南国歌星,大家都说,看到了奇迹。
生日会结束后,简亚平活跃了些,只是她遇到敏感话题时,一开口,总容易说过头的话,有时平白无故地就把别人顶得透不过气来,可没人再远离她,也许大家都晓得除了凶,她还会美丽地微笑。她也没再独来独往,也没再从上至下或者用眼角瞧人。她和贾梅偶尔仍互递纸条。她最近写给贾梅的条子的内容是:一旦我们不一个班了,你还愿意与我来往吗?另外,我笑起来真的是不丑吗?
贾梅写给她的最近的回条是: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愿意。另外,你笑起来真的让人看了快乐,有一篇文章写得好,说人是唯一会笑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