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考卷时,贾梅突然发觉有人在她背上戳了一下,回头一看,后座是宇宙,他用手朝简亚平点一下说:"她让你把文具盒传过去。"
这时柳老师已经目光炯炯地转过头来,贾梅慌了手脚,伸手在桌肚里摸到文具盒,急于脱手,只听恍一下,文具盒没拿住,散落在地上。铅笔、角尺还有记事纸散落一地。贾梅忙蹲下身去捡,无意中瞥见有张纸条写着:星期六带牙膏和止痛片去见爸爸。贾梅当时并未在意,红着脸,让宇宙把文具盒传给简亚平。
交完卷,贾梅坐在那儿用力按太阳穴,没料到简亚平走过来,用力敲敲桌面,下逐客令。
贾梅站起来,歉意地说:"噢,刚才把你的文具盒弄翻了,没缺什么吗?"
简亚平的眼睛鼓出来:"废话少说,请你别再惹我发火。"
"我不是故意的,你发什么火!"贾梅说。
"你已经这么幸运了,荧屏小姐、礼仪女生,为什么还要来刺探我的秘密?"简亚平脖子都气粗了,"你最阴险,像间谍似的,女特工。我恨你。"
总之,那天简亚平像发疯一样,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贾梅简直蒙了,她第一次知道,世上也有人恨她。但那些话莫名其妙得使她难忘,什么特工?她有什么秘密要防人刺探?贾梅想不通,问林晓梅,林晓梅不耐烦地说:"你真像东郭先生,毫无逻辑可言。她都那么恶狠狠了,你还起劲个什么?"
可贾梅总想破这个谜,过去,简亚平对她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毫无纠葛。可那次交战后,相互敌视起了魔力,仿佛接上了特别的千丝万缕的缘分,简亚平的一言一行都会给贾梅留下些什么。
星期六,简亚平请了事假,一天没露面,她的座位空着。贾梅想起那纸条上的字,忽然想到说不定是简亚平的爸爸住院了,否则,干嘛要带牙膏和止痛片。可想想也不通,住院为何要带止痛药,药库里这种大路货的药永远是有积压的。她悄悄地向宇宙打听,宇宙耸耸肩,说:"有些事当事人不愿对外披露,我怎么能说呢!"
他的口气像个律师,不过,贾梅很欣赏他的风度,长舌的男生太可怕了,为了这,她情愿他守口如瓶。
星期一,公布了摸底考成绩,简亚平的成绩一落千丈,成了班内最低分。柳老师在课堂上怒不可遏。仿佛是她本人受到了辜负。特别是,简亚平过去只是中下水平,这下居然连试卷上的短文都没写,只用笔尖点了一下。
"你自己愿意自暴自弃,愿意做差生,别人有什么办法?"柳老师再三说。
简亚平脸无表情,头微微前倾,一动也不动,颇像个中国猿人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