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外出猎熊。一个同伴瞄准熊开了一枪,打伤了熊的屁股,雪地上留下的血迹不多,熊逃走了。
大家在林子里会合,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现在就去寻找熊呢,还是等三天,让它平静下来再说呢?
我问猎熊能手,一个农民,能不能即刻就去围捕。年长的一个说:“不行,得等熊变老实了,差不多过五天才能去围。现在去追只会把它吓跑,它现在不会躺下的。”
年轻的杰米扬却说,现在就可以去围。他说:“熊很肥胖,在这种雪地上跑不远。它这就会躺下的。就算它不躺下,我驾滑雪板去准能把它追上。”
我的同伴也不同意现在去围,建议大家等一等。
于是我说:“何必争来争去啊,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和杰米扬去追踪,能把熊围住,很好。围不住呢也不要紧,反正天色尚早,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大家就这么决定了。
人们坐雪橇回村去了,只有杰米扬和我带着面包留在林子里。
伙伴们走了以后,我和杰米扬检查了猎枪,把皮袄下摆掖在腰间,去追踪熊的足迹。
天气很好,寒冷而寂静。但我们穿着滑雪板走路仍很吃力,因为林中的积雪很深,而且软乎乎的,没有坚硬之处。昨夜又下了一场雪,滑雪板经常陷下去四分之一俄尺,有的地方还要更深一些。
从很远的地方我们就可看出熊的脚印,能分辨出它走的路线。在有的地方它陷进积雪中,腹部都埋进雪里去了,以至它要扒开积雪。开始我们在高大的树林间循踪前行。慢慢地,足迹把我们领进了一片稀疏的小云杉林。杰米扬停了下来,说:“别再跟着脚印走了,熊很可能就躺在这儿,雪地上还有它坐过的痕迹呢。咱们绕圈子吧,不过得轻轻地,别大声说话,也别咳嗽,否则会把它吓跑的。”
我们离开熊的足迹往左边走,走了差不多……50步,一看,前面又出现熊的脚印。我们再跟踪向前走,足迹把我们领上了大路。我们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熊的方向。路上的熊掌印迹十很清楚,连爪子的印迹都可看出来。从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出,一个穿树皮鞋的老乡曾经从这儿走过,显然是到附近村里去的。
我们顺着大路走去。杰米扬说:“现在不用往大路上瞧了,熊向右边拐也好,向左边拐也罢,从两旁的雪堆上都能看出来。它不可能到村里去,肯定要拐弯。”
我们在大路上走了约……1俄里,便发现前面的熊掌印离开了大路。仔细一瞧,真怪!那足迹是熊的,但足迹的方向不是离开大路拐向树林,而是从树林出来拐上了大路,掌印是朝大路的。我说:“这是另外一只熊。”
杰米扬看了看,沉思了片刻,说:“不,这还是那只熊,不过它开始耍花招了。它是倒退着离开大路的。”
我们又继续追寻足迹,情况果然是这样。可以看出,熊倒退着走了大约10步,走到了一棵松树后面,这才转过身子,一直朝前方走去。杰米扬停了步,说:“现在咱们能包围它了。除了这片沼地之外,它无处可以藏身。咱们绕圈子吧。”
我们开始绕圈子,穿过稠密的云杉林,我已经累极了。路越来越难走,一会儿闯进桧树丛中,被灌木缠住;一会儿又让小云杉绊了脚;一会儿没穿惯的滑雪板翻转过来,一会儿又撞到积雪下的树根或树墩上。我已觉得浑身无力,脱下皮袄,汗如雨下。可是杰米扬还像划船似的走得很轻松,他脚下的滑雪板好像在自动前进,既没有绊在什么东西上,也没有翻转过去。
他还把我的皮袄接过去,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并不停地催促我。
我们围着沼地绕了一个……3俄里左右的圈子。我渐渐落在后面,因为我的滑雪板老是翻转过来,两只脚总是绊来绊去。忽然,杰米扬在前面停下来,冲我招手。我走过去。杰米扬微微俯身,用手指着前方,悄悄地在我们耳边说道:“你看见了吗?一只喜鹊在断树枝上叫呢!它远远地闻到了熊的气味,一定是那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