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泼摇着它的短尾巴动也不动。贝尼把狩猎的号角举到唇边,吹出了抚慰的音调。裘弟看见裘利亚抬起了头,随即又垂了下去。
贝尼说:“我得去把它带回来。”
他脱下鞋子,溜下溪岸,入了水,然后奋力向外泅去。离岸才几码远;急流就攫住了他,把他象一段木头似地顺流猛冲下去。他挣扎着逆水泅了一段路。裘弟见他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摇摇欲倒地在溪岸边站住了脚,用手拭去他眼睛上的水,转身爬上岸坡,一直走到狗那儿。他弯下身子察看着猎狗,然后用一只臂膀将它挟了起来。这一次,他向上游走了一程,然后下了水。当他划动着他那一只自由的臂膀时,激流将他托了起来;当它把他放下时,他几乎刚好到了裘弟跟前。列泼划着水跟在主人后面,接着也上了岸,抖了一阵身子。贝尼将老猎狗轻柔地放到地上。
“它的伤势很重。”他说。
他脱下衬衫,将狗捆扎在里面,把两只袖子结在一起,做成吊带,吊到背上。
“这就解决了,”他说。“我得替我自己去搞一支新枪。”
他脸上被火药烧伤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水泡。
“出了什么毛病,爸!”
“那上面几乎每一样零件都不行了。火锤在枪筒上松了。那我是知道的。我曾经扳过两三次都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它从后面走了火,那是由于主弹簧松弛了的缘故。好了,我们走吧。你背着那支炸坏的老前膛。”
他们这个行列开始穿过沼泽地回家。贝尼先折向北,又向西走去。
“这下子,我不猎到这只熊决不罢休。”他说。“只要给我一支新枪──和时间。”突然,裘弟不忍看他前面那软绵绵的包裹了。那儿的血正顺着他爸爸瘦瘦的光脊梁流下来。
“我想上前面去,爸。”
贝尼转过身来看他一眼。
“不要因为我背上的东西而萎靡不振。”
“我可以给你开路。”
“好吧,往前去吧。裘弟──接住背包。拿些面包。吃些东西,孩子。你会感到好过些的。”
裘弟在背包里瞎摸了一阵,拉出了一包烙饼。悬钩子果子冻吃在嘴里又酸又凉。他为自己居然吃得这样津津有味而感到惭愧。他匆匆地吞下几个饼,又拿了几个给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