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又问了我们几个问题,我和米小旭一一回答。我感到荣幸,说不定,日后胡敬写的文章里会有我的观点。
通过和胡敬交谈,我明显意识到他属于那种洞察一切的人,和他打交道,不能有丝毫隐瞒,不能撒谎,哪怕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会准确地发现疑点,当你还在自鸣得意蒙了他时,他其实早已察觉,而且还装傻。
敲门声。
“请进。”胡敬说。
刚才我们在楼道里碰到的那个女子推门进来,她对胡敬说某某某现在要见胡敬,我和米小旭吓了一跳,某某某是天天上电视的超级大人物。
我和米小旭赶紧告辞,生怕耽搁了胡敬去见某某某。
胡敬和我们握手,当他的手和我的手接触时,我得承认我确实有“一股暖流涌心头”的感受。胡敬确实有魅力,学识、气质和言谈举止都是一流。
米小旭和我在路边等出租车。
“我送你回家。”米小旭说,“股市已经收市了。”
“我的自行车在证券公司,你送我去证券公司。”我说。
在出租车上,米小旭对我说:“明天一开盘,你就按胡敬说的,卖掉蟾蜍,买泥沙实业。”
我冲前排的司机努努嘴,向米小旭示意别当着外人说这事。米小旭点点头。
“你不买?”我问她。
“当然买!”米小旭说,“我沾你的光了。”
“你说反了,是我沾你的光。”我纠正她。
“听说外国首脑都有智囊团,我估计胡敬是咱们国家智囊团的成员。”米小旭说。
“差不多。”我同意。
“小时候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长大了差别太大了。”米小旭感慨。
“各有各的活法。”我说,“别忘了还有一句话:枪打出头鸟。”
“这倒是。”米小旭点头。
我妈自杀前的几天,她反复跟我说的就是这句“枪打出头鸟。”
我到家时,曲斌已经在家了。
“怎么样?”他劈头就问。
“还没卖。”我说。
“在涨?”他问。
“跌停了。”
“你?”曲斌瞪我。
“上午一直在涨,下午一开盘就跌停了。”
“跌停也要卖!”曲斌脸色煞白。
我把米小旭和我去见胡敬的经过告诉曲斌。
曲斌脸上有了点儿血色。
“胡敬的话很准?”曲斌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应该是。他肯定有内部信息。”我说,“他知道咱们家的经济状况,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会说。”
曲斌的脸上恢复了血色。
“明天一开盘你就卖出蟾蜍股份,然后买入泥沙实业?”曲斌问我。
“对。”我说,“米小旭也要买入泥沙实业。”
“小学同学也是财富呀。”曲斌说。
“认识的人都是财富。”我说,“也可能是祸水。”
电话铃响了。
“你接吧,我去做饭。”我对曲斌说。
“今天我做饭。”曲斌往厨房走。
我拿起电话听筒。
“是曲航家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是。”我说。
“你是曲航的什么人?”对方问我。
我心头一紧,电视剧中的一些镜头出现在我脑海里:医院或警察局给家属打电话。
“你是谁?我是曲航的母亲。”我的声音变了调。
“我是曲航的同学毕莉莉的父亲。我叫毕庶乾。”对方说。
“您好。您找我有事?”我问。我想起曲航通过毕莉莉向其父咨询蟾蜍股份的事。
“我从我女儿的书包里发现了你儿子写给她的一封信,我认为我有必要把这封信交给你。”毕庶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