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爵士问,“途中没危险吧?”
“没有任何危险,”水手长回答。
“那么,尽量把水手留在船上好了,邓肯号张帆、修理正需要人手。特别要紧的是,将来还要指定地点和它会齐。因此,船上的人手还是不减的为好。”
艾尔通仿佛懂得了爵士的意思,不再相劝了。
天色已晚,乘客和爱尔兰人分手了。艾尔通和奥摩尔全家回到了他们的庄园。车马都应该为明天准备好,启程时间是明早八点钟。
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作好一切必要准备,花的时间并不长,带的东西远没有巴加内尔那么哆嗦。这个学者利用了半个夜晚拆下他那巨大的望远镜,擦了又擦,擦过了又装。所以,第2天天一亮,少校用雷鸣般的声音叫醒他时,他还在大睡哩。
行李派人送往农庄,一只小艇在下面等着,门格尔一行人跳上去,船长对大副奥斯丁作了最后一次吩咐。嘱他一定要在墨尔本等候命令,并且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得执行。
那位老海员叫船长尽管放心,代表全体海员祝福这次远征的成功。小艇离开了船,雷鸣般的“呜啦!”声响彻云霄。只用10分钟,小艇靠岸了,一刻钟后,这一行人出现在奥摩尔庄园里。
一切准备就绪,海伦夫人看见为她准备的铺位,高兴极了。那辆巨大的原始的牛车,她也喜欢。那6头牛,一对对地排着,神气得象老家长一样,也合她的口味。艾尔通拿着牛鞭,在等候着新主人的命令。
“啊!这辆车好极了!”地理学家说,“它赛得过世界上所有的邮车。象江湖艺人一样,周游列国,没有比这种旅行方式更妙的了。一座流动的房子,能停,能走,来去自由,还有比这更好的吗?古代游牧民族萨马特人的幻想我们终于实现了。”“巴加内尔先生,”海伦夫人说,“将来你可以光顾我的客厅了。”
“当然一定,夫人,”那学者回答,“那是我的荣幸,一定不会错过机会的。”
“我将天天等候你的到来,”海伦夫人说,“并且您是……”“我是你朋友中最热诚的一个,是不是?”巴加内尔殷勤地对海伦笑着。
这一番社交辞令被7匹马打断了,马鞍备齐,长叫嘶鸣。爵士结完账目,付了一切购置费用,还说了许多感谢的话。那位爱尔兰移民觉得这话比金钱还珍贵。
启程信号一发,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上了“卧车”,艾尔通爬上御座,奥比尔钻进后车厢,其余的人都跨上马。奥摩尔叫了一声“上帝保佑你们!”全家人和着。随着牛马的嘶鸣,车轮滚动了,车厢板咯吱咯吱地响起来,不一会儿,路一转弯,那诚实好客的爱尔兰人的农庄不见了。
12月的天气,在北半球已变得凄冷、潮湿而令人讨厌了。在南半球可不同,那正是炎热的夏季。出发那天,夏天已经到了两天,因为太阳在12月21日进入磨羯宫,它每天在地平线上的时间越往后越少。因此,哥利纳帆一行的远征几乎在和热带一般的太阳下进行。
这一带印度洋上英国各领地总称澳大利亚,它包括新荷兰、塔斯马尼亚、新西兰和四周若干小岛。至于澳大利亚大陆,被划成许多块大小贫富不均的殖民地,这些殖民区间的界线都是直的。英国人不顾地形、河流、气候和种族的区别,善于随心所欲地找出这样的界线。殖民地都是长方块,一个挨一个,彼此嵌合,和镶嵌的方格一般。在人家看来,直线和直角都是几何家们的把戏,而不是地理学家的手法。只有海岸线作种种迂回曲折,代表着大自然以生动可爱的参差向人为的整齐提出抗议。
这种棋盘式的分区常被巴加内尔笑话,这也难怪。如果澳大利亚属于法国的话,法国的地理学家决不会爱矩尺、爱画线笔到如此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