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亲爱的爵士,第一流的地理学家都一致称这个岛为‘澳大利亚大陆’。”
“那么,我现在只有一句话可说了,朋友们,到大洋洲去!
愿老天爷协助我们!”爵士叫着。
“到大洋洲去!”他的旅伴们异口同声地喊着。“你可知道,巴加内尔”,爵士又补充一句,“你到了我们邓肯号船上,这是完全出于天意呀!”
“好罢,”巴加内尔回答,“就算是上天派我来的,不要再提了!”
这一席话就这样结束了,它起了多么大的影响啊!它把大家的情绪全都扭转过来了。他们原以为迷在宫里,永远不能出来,现在又抓住线索了。他们在这个破了产的计划中又建立起一个新的希望来了。他们可以干脆丢下美洲大陆,让心飞到大洋洲那片土地上去。他们回到邓肯号上的时候,也不会把失望带回去,不会使海伦夫人和玛丽为格兰特船长永远失踪而悲哀了!所以,他们忘掉了当时的处境的危险而兴高采烈起来,只觉得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立刻出发。
那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大家决定6点钟吃晚饭。巴加内尔要准备一席盛筵来庆祝这可喜的一日。可惜带的菜太少了,所以他邀罗伯尔“到附近的树林里”打猎去。罗伯尔鼓掌赞成。他们拿起塔卡夫留下的那弹药袋,擦了擦手枪,装上小粒子弹,就出发了。
“不要跑远了。”少校庄重地对这两个猎人说。
猎人去后,爵士和少校就去看看树上刻的水位标记,同时威尔逊和穆拉地去重新点起那炉灶里的炭火。
哥利纳帆下去到了那无边大湖的水面以后,没有看出任何退水的迹象。然而水似乎已经涨到最高峰了。不过由南向北还是流得很快,这证明阿根廷所有河流的水量还没有得到平衡。水在退潮之前一定先要稳定下来,和海面在涨潮停止,落潮开始的时候一样。因此,只要水还这样向北急流,就不能希望它立刻下落。
当哥利纳帆和少校观察水位的时候,树上的枪声响了,跟着就是一片欢呼声,和枪声一样响亮。罗伯尔的男高音在巴加内尔的男低音的基调上叫得象黄莺一般。别人听真不知道他们俩谁最孩子气。这猎一定打得好,这预告着大家将有野味下饭了。少校和哥利纳帆回到灶边,又发现威尔逊想出了一条妙计:这水手异想天开,利用一根针和一条线钓起鱼来。已经有好几十条小鱼摆在“篷罩”的折缝里了。是“摩查拉”鱼,嫩得和香鱼一样,还活蹦乱跳的,又是一盘好菜!
这时,两个猎人从“翁比”树顶上下来了。巴加内尔很小心地捧着一些鸟蛋,提着一串小麻雀——他准备以百灵鸟的名称把它们献给大家吃。罗伯尔很灵巧地打到了几只“喜格罗”——这是一种黄绿相间的水鸟,肉味极美,在乌拉圭一向是被认为名贵的。巴加内尔以蛋做菜可以有72变,但是这次只放到热灰里。虽然饭菜做法简单,晚饭的菜肴却又丰富又鲜美。干肉、硕蛋、烤麻雀、烤“喜格罗”、烧鱼,这些组成了一席盛筵,使参加的人永远不能忘记。
大家谈得非常起劲。都称赞巴加内尔是好猎手,又是好厨师。这学者接受了这些赞许,带着谦逊的神色,象一位确有真本事的人一样。赞叹之后,巴加内尔就大谈这棵给他们以栖身之地的树,他觉得这棵树真是广大无边。
“罗伯尔和我,”他开着玩笑说,“我们打猎时简直以为跑到了一个大树林里。竟有一个时候我以为钻不出来了。我找来找去找不到路,太阳又在下沉!想照原路回来,又看不见我来时的踪迹!肚子又饿得慌!昏暗的树丛中已经有猛兽在怒吼了……我是说……不是啊!没有猛兽,很可惜!”
“怎么!”爵士说,“你还可惜没有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