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就不行,”裘说,“你不要淹死这条小狗。”
“你要买他吗?”男孩问。
“你要多少钱才卖?”裘问。
“你有多少钱?”男孩问。
“三个先令。”裘说。
“就这么定了!”男孩说着,把小狗交给了裘,一把抓起三个先令就跑开了,还有几个小伙子也哈哈大笑地跟着跑开了,拿钱的孩子笑得最响。狮子狗用后脚站起来,把前爪放在裘的身上,舔了舔他那双轻轻抱着小狗的手。
裘望着母狗那双泪汪汪的褐色眼睛说:“我会照顾你孩子的,快跟你主人去吧。”
这时一个男孩回过头来喊道:“他不是它的主人!它是一条野狗,他今天早晨在他父亲的草垛上发现它带着这条小狗!”他们对这个花了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的傻子发出最后一阵狂笑,跳跳蹦蹦地跑得无影无踪了。
“好吧,”裘说,“得到一条美丽的小狗和一条漂亮的母狗也不算蚀本生意。现在你们俩──母亲和孩子就一起作为我的财产吧。”
他把小狗揣在上衣里,小狗舒舒服服贴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感到一阵高兴,这条狗属于他,别人再也要不走了。
他衣兜里一文钱也没有又继续上路了,那条母狗紧紧跟在后面。
三
裘身边没有钱,只得饿着肚子走了大半天。黄昏时,那个一直在召唤他的斧子声越来越近了,他来到了一个树林边。这是他离开自己那个绿色森林以来所碰到的第一个森林,他高高兴兴地走进了森林,觉得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家乡。他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一个喵喵叫的声音,这个声音和他那条小狗呜呜叫的声音一样细小。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很快找到一只小猫,它身上的毛色就像阳光洒在小溪里呈现出黄色的波纹—样,眼睛像蜂窝里刚取出来的蜂蜜一样清澈。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浑身发抖,裘弯下身去把它抱起来,它显然很高兴;它的身体很小,像绒毛一样柔软,裘几乎能把它藏在自己的大手里不让别人看见。天气很冷,他连忙解开上衣,把它跟小狗一起放在怀里,小猫满意地躺在那里发出呼噜声。
夜幕降临了;这时斧头劈木材的声音不到一百码了,这声音对裘来说简直比音乐还好听。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了一阵,那完全是一种享受。忽然,他听到一棵树倒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呻吟。他再也站不住了,急急忙忙跑向出事的地点。砍倒的树下压着一位老人。老人的外貌跟他的父亲非常相像,在黑暗中裘差一点把他当成了约翰乔利本人。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他跑上前去细看,才知道这个年迈的伐木工只是跟他父亲有关系而已,就像一个老年人同另一个老年人,高矮差不多,又经历过同样的生活道路因此会彼此相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