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从区上刚回来不久的副村长告诉春梅和江合,他今天在区上开会时,张区长对他说,有三十多军属、案属把江水山告下了。副村长早上离村时还没发生打曹振德的事,不大了解情况。他说张区长很生气,指示副村长回来告诉村长和指导员,要江水山好好反省,并等曹春梅回去商量,先停江水山的职,如果没有多大的出入,党籍也要开除的……区委书记曹春梅沉思道:“告水山一事,有军属坦白了,也是孙俊英一手发动的。孙俊英仇视革命,要报复干部,是能这样坏的。不过,据我猜测,这很可能是一个有政治阴谋的反革命案件,是想挑拨群众对我党不满,打击政府干部的威信,扰乱解放区的秩序,直接配合前线敌人的进攻。上次和蒋殿人一起去烧公粮害冷元大爷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还没查出来,从血衣上看也是个年轻的,与这次假装水山去糟蹋桂花,有没有关系呢?”
“那个外村的家伙又来咱村破坏啦?”江合吃了一惊。“这也不一定,那件血衣的案子公安局正在查……”春梅说,“不过,你们村只是王井魁和蒋殿人进行过反革命活动吗?不能过早下结论。孙俊英这次起的作用特别大,特别坏:是她的仇恨情绪和敌人的阴谋刚好巧合,借此报复的呢,还是她一起始就参加了这一阴谋?这很值得咱们留心!”江合说:“孙俊英坏是坏,可不会反革命;再说,她不敢!我看是有坏人想糟蹋桂花,又怕出事,而借水山的名义,不一定和孙俊英有串联。”
“说不定。咱们要好好审问孙俊英和冯寡妇。”区委书记说,“指导员伤了,大爷你这些天要多加些力,费些神。对敌人要狠着点,留不得情!”
“这个自然。你爹遭打,对我真是个教训!”村长江合道,“你爹平常日子该硬的时候挺厉害,和你一样。可就这次那末好欺负,叫那伙疯女人打得浑身稀烂,他本当抡起镢头,打散那些东西,不该这末软……”
“指导员这次软得对!”区委书记分析道,“坏人希望他和闹事的人硬碰,他们好从中取利。指导员偏不硬碰,自始至终坚持说理。他这末做,使坏分子很快就孤立起来,揭露了也打击了敌人的阴谋,教育了落后群众,迅速站到正确方面来,不给敌人留空子钻。自然,这末做,个人得受些苦楚,可是执行了党的政策,使工作少受损失。话说回来,俺爹的工作还有缺点……”
“春梅,别怕你大爷说你动私情,”江合呵呵笑了,“你这不是闺女夸奖爹,是区委书记表扬俺们党支书!”
春梅拢着乱发,跟着他笑了。马上,区委书记又想起江水山自己上了区,不由得颦起眉头,有些不安地说:“张区长心直口快,脾气躁一些;才从前方转业不久,对水山不了解。
他不明内情,和水山谈这事,很可能方式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