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柯文做出很气愤的样子,说,现在的人真他妈的疯了,男人女人一有点接触,就怀疑有什么关系。洪灯儿是保健大夫,除了生病,我们根本就没有更多的接触。
陈嫱说,你也不用生气,对男女人有点议论,也是正常的。我今天问你,也是从好朋友的角度给你透个风,如果是一般关系,也没人给你说这些。
滕柯文说,我当然知道你的好意,这封信是不是从上面转下来的。
陈嫱说,不是,是直接寄给我的,但我估计不只给我一个人寄,别人不一定会告诉你。
陈嫱分析的没错,给上面的告状信即使转到县纪委,纪委不仅不会去查,也不会对他说什么。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你怎么去查。滕柯文说,都是保健大夫这个虚名闹的,我看搞这个保健大夫根本没有必要,有病可以到医院看,体检也可以到医院去检,完全没必要搞这个形式,你看是不是取消这个虚名。
陈嫱说,是不是上面有保健大夫这个规定,如果没有,我也同意取消。
滕柯文说肯定没有,都是下面的人胡搞的。说到怎么取消时,觉得发个文件或开大会宣布都不合适,因为当初搞保健大夫,就没有发文没有宣布,只是卫生局口头指定了一下。如果再由卫生局口头说不要保健大夫,又有谁能知道保健大夫取消了呢。两人都觉得事情就是可笑,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很快就能传开,越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别人却偏不去传,知道了也装不知道。两人还是决定小范围发个文件,廉洁自律,以后谁也再不准搞什么保健大夫。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滕柯文决定给洪灯儿打个电话。这些天忙昏了头,已经很多天没和她联系了。她也没主动联系,很可能已经和丈夫闹得不可开交了,不然也不会写信告状。那次在省城,她说她身上的伤是因她不同意生孩子被打的,现在看来绝对不是,她对他隐瞒了真相,肯定是她丈夫发现了什么破绽。滕柯文急忙拨通洪灯儿的手机。得知她正在上班,他说,如果你中午能来,就到我的住处来一下。
中午下班时间一到,滕柯文就回到了家。猛见到洪灯儿,明显地感觉到她憔悴了许多。当然是出事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个人默默地承担着。滕柯文让她坐下,然后说,我感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洪灯儿摇摇头,然后又心虚了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冰箱里有不少吃的东西,他想让她都尝尝,一切等吃过了再说。滕柯文平静了说,我只是觉得你明显地瘦了,精神也很疲惫。
洪灯儿低了头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是工作累的。
滕柯文将一堆熟食摆到桌上,又拿出一个大盒,说,这是有名的大闸蟹,有人出差上海带回来的,咱们一起尝尝怎么样。
大闸蟹每一个都真空包装了。洪灯儿从没吃过螃蟹,问滕柯文怎么做,滕柯文说都是做好了的,热一热也行,不热也行。
烧鸡烤肉等都是熟食,洪灯儿只烧了两个热汤。滕柯文拿出一瓶葡萄酒,说,你好像也能喝几杯,咱们喝几口酒烘托一下气氛。
洪灯儿虽然喝得不多,但两颊已经绯红。待她收拾完碗筷,滕柯文将她抱到沙发上,说,我感觉你的情绪不好,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打你了,是不是他发现了咱们的事。
这么大的事压在心里,她无数次想向滕柯文诉说,但想想又觉得不能。更让她痛苦的是刘中信言而无信,她答应他怀个孩子,但他却不履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承诺,不但不闭一只眼,反而两眼大睁,像猎狗一样在她身上搜索蛛丝马迹,然后软硬兼施,打她折磨她。这样的结果只能使她对他更加厌恶,见到他,便像遇到了仇敌,浑身都充满了仇恨。她清楚,她和刘中信已经不可能在一起过日子了,但提到离婚,刘中信就扬言要和滕柯文闹,这让她想不出一点办法。她只能每天都赖在医院的那间屋子里。但这些不告诉滕柯文也不好。她不知该怎么说。滕柯文抚了她的头说,你不是说过吗,有我在,你就胆子特别大,什么都不怕了,为什么心里的话都不敢说。
洪灯儿说,我一直以为我自己能处理好,结果不行。他处处怀疑我,时时都跟踪检查我,有时打我,有时又痛哭流涕哀求我,弄得我没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