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玉心里怦然一跳。从第一次起,他就担心她怀孕,有时也希望她怀孕,怀一个他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儿,可这些只能是想想,理智告诉他,这一切暂时都不可能。杨得玉说,你不是吃了过后管用的那种避孕药吗,怎么还会怀上。
感觉他并不想要这东西,更别说高兴了。毕竟是两人这么些日子爱的结晶,毕竟是你身体里流出来的血肉。竟然如此冷漠。乔敏一下趴在枕头上哭出了声。
杨得玉理解她初次怀孕的激动,也理解她此时的复杂心情。他无声地抚摸她光洁的后背,也感受着落到她肚里的种子在生根发芽。这一感受,犹如农夫看到了收获,他的心也浸满了成就和幸福。她突然翻过身来,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讨厌我怀了孩子,你是不是以为我故意骗你说吃了药。
看来她是想要这个孩子。他将她抱在怀里,说,小傻瓜,你怀得是我的骨血,我恨不得现在就挖出来,捧在手里看看。也正因为是我的骨肉,我就要对他负责,就要想他能不能出生。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吃了药,吃了药又误怀上的孩子,我怕会有问题。
乔敏盯着看了他半天,又哭了说,你为什么今天才想到我吃了药。这么长时间,每次和我睡,你都不问我吃药了没有。我告诉你,我一开始是吃了药,但我怕一直吃药以后不能再生育,我就不敢吃了,我也想试试我能不能怀上孩子。我算过多少遍,不吃药已经两个多月了,怀上孩子还不到一个月,肯定没一点问题。
杨得玉算算。现在已经是十月底,马上就要推举副县长候选人了,如果他被推举上,就会被交流到外县去参加正式选举并任职。最迟十二月底就会出结果,等到那时,她也只有三四个月的身孕,根本显现不出来。那时离婚再迅速结婚,神不知鬼不觉。
她一直在盯着看他。她悲伤了说,你也不用怕,我决不会拿怀孕逼你结婚。本来想好了不告诉你,自己一个人偷偷去流掉,但想想这也是你的孩子,我没有权利不让你知道。
杨得玉一下动了感情,止不住一下热泪盈眶。他给她擦去眼泪说,小傻瓜,你肚里是我的孩子,他和我一样重要,我一定要让他生下来。我算好了,再过三四个月大选结束,我们就结婚,到时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孩子生下来。
乔敏感到有点意外,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推倒压在他的身上,泪流满面在他身上乱蹭一阵,然后呢喃了说,我一定把它好好怀在肚子里,一定给你好好地生下来,给你好好生一个漂亮的小杨得玉。
平静下来,她让他听她的肚子,说,我都感觉到孩子在我肚子里跳了,好像还能摸到,你听听,听听有没有声音。
他清楚什么都不会有,但还是贴上去认真听听,然后在她肚子上亲一阵,说,我听见了,小脸长得特别像你,我一亲他就笑,宝贝,我想钻进去看一看。
她闭了眼幸福着。当他要进入她体内,她一下扭出来,护了肚子说,不行,我怕把宝宝碰坏。从今以后,我不许你再碰一下宝宝。
杨得玉笑了说,现在孩子还没成形,哪里能碰坏。不怕的,我们那时根本不管,快生的时候都照样。见她有点不高兴,又改口说,我听大夫说过,在肚子里越是经得起折腾的孩子,越是健康的孩子;稍有不慎就流产,那是孩子本身有问题,子宫就会本能地把它排斥出体外。这就有点像瘦弱的庄稼,根不深苗不壮,风一吹就会倒。生物体一般都有这个选择功能,就像树上的果子,有了病害,就会自然掉下来。你发现没发现,掉下来的苹果都是有病的苹果。
这样的理论她也听说过。她也清楚,两个人要在一起呆两天,不可能没有那事,再说她也控制不住想要他。她开始小心翼翼,但很快她也无法自持,忘记一切地进入了角色。
杨得玉回到家,感觉妻子一脸泪痕,眼睛也有点红肿。问怎么了,妻子一言不发,转身默默地从冰箱里端出一大碗稀饭,放在微波炉里热好,然后端在他面前,说,我放了党参、黄芪、红枣、枸杞、红糖,还有狗鞭,给你补补身体。
杨得玉一肚子不解,心里也虚。但他确实需要补补,肚子也感觉有点饿。喝一口,还确实香。妻却又拿出一瓶酒来,说,我给你买的,里面有鹿鞭和人参,给你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