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省长指示,当然就没有办法。见三人面如死灰,副厅长说,我们也为你们想了办法,看能不能设法先为你们凑一两千万,让你们先开工修水库,缺口以后慢慢再拨。
这也是个好办法,三人的心里立即又然起了希望。三人大喜大悲的表情让副厅长也有点感动,他说,我知道你们最不容易,但钱这东西确实不是一般的东西,就那么点,谁都盯了不放,钱看起来在我们手里,其实我们一点权都没有,哪一个来跑项目的都有来头,往往我们只能照办。
陈嫱说,你也看到了,我们那里最需要,全县人民都盼着,这次一定得上马,上不了马,我这个新任的县长就没法交待,希望您多想想办法,想办法帮帮我们。
得知陈嫱升了县长,副厅长便感叹,说三十多岁的女县长他是第一次见,确实是年轻有为。然后说他会尽力帮助。陈嫱说,工程开工前,先要买材料,先要花一大笔钱,一千万根本不够,两千万恐怕也开不了工。副厅长打断陈嫱的话说,有些情况你不知道,一千万也只是考虑,从哪里出从哪里压,压哪一个项目,都还没考虑,能不能保证拿出一千万,我现在也没法说死。当然,能争取多给点我会尽力争取,只要你们能相信我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嫱也不好再提要求,再给副厅长加压力。陈嫱只好千恩万谢,要副厅长一定想办法让工程今年开工。陈嫱提出中午请副厅长吃饭,副厅长说中午有事,坚决不肯。只好作罢。
陈嫱的丈夫就在省城一家保险公司。中午在饭店吃饭时,杨得玉坚持要陈嫱给丈夫打电话,要丈夫也来吃饭。陈嫱打完电话,主动说,他和我是同学,他毕业后到保险公司当秘书,现在是秘书科长。杨得玉问家里还有什么人,也一起叫来,反正已经订了一桌饭。陈嫱有点伤感说,我不在家,家里哪里还能有什么人,儿子才五岁,已经送到他父母那里两年了。
不论怎么看,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陈嫱的丈夫都很一般,都无法和陈嫱相比相配。丈夫一般,样子却很牛,一句话不多说,也不理睬别人,一副思索状,也不知他想什么。给他敬酒,他一口不喝,也不说不喝的原因,感觉明显地看不起县乡干部。陈嫱不得不说话了,但又怕说重了争起来难堪,只好说,我老公是牛皮灯笼,里明外不明,不爱说话,也不善和人交流,没办法,我习惯了,由他。不管他,我们自己吃自己的。
这样气氛就有点沉闷。陈嫱的丈夫不喝酒,杨得玉也不好再给陈嫱敬酒,便只好谈工作的事。陈嫱说还得找找熟人,不给加点压力,水库先开工的事也有麻烦,即使再没麻烦,能多要点就尽量多要点,不然整个灌溉工程两三年都不一定能完成。陈嫱说她的老上司原团省委书记现在在省政府当秘书长,看他能不能帮帮忙。
打通秘书长的电话,闲谈几句,陈嫱说她当了县长,对方立即表示祝贺。陈嫱乘机说,你不能只口头表示祝贺,我现在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不知你能不能赏光。
秘书长说他今天没时间,明天中午估计有时间,到时再联系,他一定来祝贺。
挂了电话,陈嫱高兴了说,他来就好,把他哄来,咱们再提水库灌溉工程的事,再给他加加压力,让他出面和水利厅长说,给水利厅加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