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票车即旅客乘坐的客车。
“老洪!你说怎么搞?”
“搞票车!”老洪简洁而干脆的回答。
这回答使王强的小眼不住的眨着,他高兴的叫起来:“你和我想到一个道上去了!”
说着他就转向李正,说:
“搞票车,我们的有利条件可以全部发挥,也符合你所说的几个战斗原则!”
听到搞票车,没等政委回答,老周就把话插进来了,他也兴奋的说:
“如果能打了鬼子的票车,这动静可真不少,马上就传遍了津浦干线,枣庄的鬼子可吃不了,他不撤兵,上边的鬼子也要他撤回来。”
“是的!”李正把意见归纳一下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搞了鬼子的票车,对进攻山区的敌人腚后,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一打击,不但打到敌人痛处,而且是公开打在他脸上,使枣庄的鬼子没脸对待他的上级。这样作,会调动一部分鬼子回头来对付我们,这就正是我所希望的,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说到这里,他望了一下老周,就把话转到他那边去,笑着说:
“不过,敌人一抽兵过来,一定会沿铁道两侧来搜索我们的!那么,老周同志这个地区要吃点苦头,准备接受一次反扫荡的考验了。
老周说:“为了配合山里的反扫荡,牵制敌人的兵力,减轻对我们山区的压力,我愿意负起这个担了,迎接这一考验。”接着李正就把话引到打票车的实际问题上,他要研究、了解有关情况,便问老洪和王强:“票车上有多少鬼子?”“十二三个,一个小队!”王强对票车最熟悉,不加思考的就回答出来。“他们平时都是把枪挂在车板壁上,敞着怀,大意得很,因为他们错认为这铁路是他们的了,沿线都驻着他们的军队,所以他们很麻痹,事实上过去的票车上,他们也没出过事。”
听到王强介绍了票车上敌人的兵力,政委细长的眼睛以询问的眼色望着老洪:
“大队长!你是这次战斗的指挥员,你看怎么样?”“没有问题!”老洪很有信心的说,“消灭这些鬼子是有把握的!现在我在考虑的是如何打法。协同动作是个大问题。因为这次和打洋行不一样,不允许我们把队伍安稳的运动到院子里,一声口哨一齐动手。票车上的鬼子都是分散在前前后后各节车厢里。我们又不能事先带枪化装分散在上面,因为带枪进站,要经过鬼子搜查,是危险的。只有从半道上扒上去。可是协同一致问题就来了。队员们扒车的技术有高有低,行动有快有慢,如果技术高,行动快的先扒上去,碰上鬼子先干起来了,枪一响,其他车厢的鬼子都拥过来,这个先上来的是要吃亏的。同时鬼子要是都据守在一个车厢,守住两个门,后上的人就更难上去,上去也不容易靠拢,就不能完成任务。这是一个问题。再一个就是掌握车头的问题。根据过去搞机关枪的经验,车头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那样要快就快,要慢就慢,要停就停下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如果不掌握住车头,正打的时候,火车忽然到站停下了,车站都驻有鬼子,我们不但完不成任务,到站连跑也跑不及的。我现在正在考虑这两个问题,后一个问题还好办,就是第一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成熟。”
政委连连点点头,问:“咱们有会开火车的么?”
“有!”王强说,“彭亮就开得很好,林忠也能开一气!”“我们应该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在执行这个战斗计划时,我们应该充分的估计到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困难,并把这些问题和困难加以解决。车头一定要掌握,我们也有这条件!关于协同动作的问题,是个重大的问题,如果不好好研究解决,取得战斗的胜利是困难的。大家可以费些心思,好好想一想,制定出一个详尽周密的作战计划。从大家交谈里可以看出,火车上的战斗,是不同于陆地作战的。火车是个最科学的机器,我们也要有科学的组织分工,不能使这计划有任何漏洞。”
窗纸已经渐渐发白,庄里四处已传出喔喔的鸡啼,小鸟起得特别早,在发芽的树枝上,喳喳的乱叫。村边上的岗哨在春天的黎明里,来回踱着。茅屋里的草铺上,不时传来呼呼的鼾声。就在这时候,李正、老洪、王强和老周,还在灯光下交谈着,在周密的制定着作战计划。他们一会皱着眉头沉思,一会瞪大了眼睛说话,又一会就精神焕发,哈哈大笑。在研究讨论的过程里,王强不时的用黑黑的小眼瞅着李正,在好多问题面前,李正始终保持清静的头脑,精确的分析着问题,象任何困难的问题到他脑子里都能溶化。王强知道政委战前虽然坐过火车,但是他对火车上的一切细节不太熟悉,所以在谈到火车上的详细情况时,政委总是静静的眯着眼睛点着头听着。可是他却能把所谈到的问题,看出它们在不同情况下发展变化的各种可能性,不留一点空隙的加以解决。并能把复杂的问题归纳起来,系统化起来。在围绕着解决协同动作的问题上,经过他们反复研究,总算找到了一个适当的办法。为了防止意外,他们又在研究接应,组织掩护,选定作战地点。最后感到唯一困难的,是战斗号令的问题。他们经过苦思,只感到最好由车头发出。拉汽笛么?在车外听起来很响,震人耳朵,可是在隆隆行进的车厢里,尤其里后边的车厢里,就不大容易听清。一切大问题都解决了,他们为这个小的但却很重要的号令问题难住了。
外边天已大明,这时已听到小坡的歌声,王强认为队员可能都起来了。他对政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