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怎么又犯起糊涂来了?难道没有你的小屋他们就不干了吗?没有你的小屋他们也干,他们在树棵子里干,在墓地里干,现在的年轻人提倡回归自然,时兴野合呢,当然咱也不能说人家不好,这就是人。我早就说过,您就权当在风景地里修了个公共厕所,收点费,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师傅,您比那些造假酒卖假药的高尚多了,千万别不好意思,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爹亲娘亲不如钱亲,没了钱爹也不亲娘也不亲,老婆也不拿着当人。师傅您大胆地干吧,真出了事,徒弟保证帮你搞掂!”
他想想,徒弟说的似乎无懈可击,是啊,这样的事儿当然圣人不为,但天下有一个圣人就足够了,圣人多了也麻烦,丁十田不想做圣人,想做也做不了。他想,丁十田,你这也是为政府分忧呢,当了林间小屋的屋主算不上光彩事,但总比到政府大门前去耍死狗强吧?想到此他不由地开颜而笑,吓了在一旁剥花生的老妻一跳,她说:
“老东西,你怎么无缘无故地笑?你知道这样的笑法有多么吓人吗?”
“吓人吗?”
“吓人。”
“我今天要好好地吓吓你……”
“老东西,你想干什么?”老妻攥着一把花生皮往后倒退着。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清凉的水汽钻进房屋,使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暧昧而温暖,他一步步往前逼着,把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往后扔去,老妻往后退缩着,脸皮发红,暗淡的眼睛里发出了明亮的光彩,简直像小姑娘一样,她退到墙角,无路可退,把手里的花生皮扬到他的脸上,嘴里嘟哝着:“老东西,越老越不正经了……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雷公电母看着呢……”他猛地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往后折着,老妻大声喊叫着:“老东西……轻点……你把我的腰折断了……”
为了防备万一,他把挣来的钱用假名存了银行,存折塞到一条墙缝里,外边糊上了两层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