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笑了,左手一片,右手一片,那卖藕的女郎惊呼起来:“这个姑娘好福气啊!两个男诉儿欢喜你呢!“
绿爱渐渐地与嘉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杭家长子亲密,来源于那年初冬的一个下午。当她报着帐目,并让这个早熟的孩子记帐时,她奇怪地听到了“啪喀啪喀“的声音。接着,她看到帐簿数目字被水浸酥了。她抬起头,吓了一跳,她看见嘉和那双长眼睛中,饱噙着眼泪。
“怎么啦?”她r
“叶子……要死了条。嘉和痛苦地说。一闭眼,眼泪就流成河。
绿爱坐在太师椅上,愣住了。
“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
“她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流血她要死了……”肚子痛得要命。她自己说的。
绿爱绷紧的变了色的脸,缓过来了,脸上就有了诡橘的笑意。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她害怕的。她怕给你添乱。“
“这是谁说的?”绿爱倒有些不快意了。
“她说的。”嘉和停了笔,朝绿爱看了一看,“我也这么想。”
绿爱认真地看了孩子一眼,明白了。孩子是说,我们都不是你生的,我们很知趣。然而这暗示却叫绿爱难受,仿佛一道谴责。她叹了口气,便从太师椅上站起,问:“叶子现在什么地方?”
“她躺着,不让我们动。嘉平正给她喂云南白药呢!”
绿爱大叫一声:“胡乱于什么?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鬼头!女孩子的天癸,你们捣什么乱?“
便一路小跑往外走。嘉和跟着一溜小追,问:“妈,叶子会不会死?”
“死不了,等着长大做你们的媳妇呢。”绿爱又气又笑,一把橹过这瘦弱孩子的肩膀,孩子的脊背一热,脸就红起来了。
那日晚上,小哥俩躺在了一张床上,他们同时被女人这种奇怪的异性迷惑住了。他们又兴奋又固执,都有一种不解开女人这道谜誓不睡觉的激情。
“大哥,你没见到那么多血啊,还有一股腥气,真的。”
“你怎么知道?”
“你去算帐时,叶子让我看的。”
嘉和一下子从被窝里挺出了上半身,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看到什么啦?”
嘉和扑通又倒回被中。嘉平突然大悟,狠狠踢大哥一脚,说:“大哥十分下流!”
嘉和脸鲜红,嘴里咕俄,“我以为……我以为……“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就钻进了被窝,他不知不觉地便深感自己的确十分下流了。
他的小他一日的大弟此刻却兴奋起来,又踢踢嘉和的脚说:“大哥,大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许和别人说。”
两兄弟都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拉了勾。嘉平才说:“那日我路过叶子房间,富没关紧,我见叶子洗澡来着。”
嘉和一下子又全绷紧了,呼吸紧迫起来。
“只看到半个背,光溜溜的,像把团扇。”
“别的你都没看?”
“有啥好看的。”嘉平大大咧咧地伸个懒腰,“孔子曰,非礼勿视。”
“你也知道孔子?”
“怎么不知?还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看叶子这个女人多难养,流那么些血,妈还说该流,不该吃云南白药。“
“你懂什么!那是天癸。”
“什么天癸地癸,不吃药,光流血,流死了怎么办?”
“不会死。”嘉和便宽他弟兄的心,“妈说叶子长大了还要做我们的媳妇呢。”
嘉平一听叶子果然很安全,便也不急了,打个哈欠要睡,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跳起来说:“叶子得给我做媳妇!”
“为什么?”嘉和愕然。
“我得跟她去东洋看看。我早想去那儿看看的,坐着大船去。“
“那我呢?”嘉和很生气,“我也想坐大船的。”
嘉平一听,叹口气,又把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说:“那就 "石头、剪刀、布吧"。”
这是他们兄弟俩解决问题的一贯方式。每当这种多少带有赌徒心理的抉择摆在他们面前时,嘉平总会立于不败之地,这一次也不例外。嘉平三局二胜,未来的东洋媳妇归他了。他心满意足,倒头便睡,不一会,便有了轻微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