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而不是她的解释,使我明白了她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脸红了。我喉部发涨,一句话也说不出。我不知道人世间还有这样无耻和泼辣的女人,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所以我沉默了许久。我把脸转向一边。一会儿,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扳正了一下:
“你对她那样干的时候,她是怎么表现的?不妨说细一些……”
我吭吭几声,大声问:“我,我对她怎样了?”
她态度突然和蔼起来,头往前凑了一下:“说啊,说说看,从头回忆一下,不妨说细一些……我知道你那会儿是忍不住了,因为对方是那样一个人嘛,她心急火燎的然后你就……直接把她按住了?她一定是主动的,不过也说不准,或许她也会扭捏一会儿的,那是故意拿拿样儿。下一次就会露出真面目来的,你放心,有她急的时候。我一看她那副大*就知道你完了,你没救了……”
我发现她兴奋起来,额头渗出小小的汗珠。她的头越探离我越近,让我嗅到了一股膻味。我还看到了她额头上有几道横纹,其中的一道很深。由于她提到了一个具体部位,我即下意识地看了看她。她的胸脯很平。
“嗯,事情从头回忆也怪麻烦的,不过我们办案的就要求这样,要求从头细说才行。”
我咳嗽了一声,她立刻递过一杯水。我大喝了一口。
“说吧。那会儿你们大概也顾不得冷了吧?一次多长时间?你们一直是在野外进行的吗?”
我顺着她的思路说了一句:“是的,我们在街上……”
“大街上?嚯,瞧瞧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泼辣!不服不行,不信不行。不过肯定也有围观的人吧?”
“没有。我们当然要躲开行人。晚上人本来就不多……”
她用笔杆轻轻敲着桌面,一种均匀的节奏中,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了,呼吸变得急促:“有一个案犯交待,他们有时是站着干的——你们也这样吗?”
我瞪着她。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肯定慌得胡乱解了衣服……”
我不得不纠正:“我们没有走到那一步,这我必须讲清楚!”
“啊呀,你刚刚还……你又否认了。这没什么,我们在审问中经常遇到这种事儿,这个无妨。你会全讲出来的,因为我们对结案充满信心!”她的脸色突然大变。
“可是我不能说假话,不能为了你们结案就胡编出一套。”
“难道你敢说你们俩没干那事儿?没有这样——”她竟做了一个*的手势,“你如果敢说一个‘没’字,就按个手印,如果你不怕作伪证的刑事责任你就……来吧,”说着又做了一个*的手势,“你说说你是怎么这样的……”
我终于明白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她太好奇或者太兴奋了。我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我是指对这一类决定着许多人生命和生存的、掌有大权的人的失望。我在极短的时间里权衡了一下,判断了一下,知道了自己这一代人是多么不幸。她和他、他们,在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即将丧命的残酷日子里,竟然在兴味盎然地、千方百计地打听一些*的细节。我闭上了眼睛,我在想不幸而可爱的凹眼姑娘,这时真的觉得她远比眼前这个女人高尚和可爱许多。
“你不要忘了,现在屋里没有第二个人,我是不会把你的话告诉其他人的。我会爱护一个青年,这我一开始就说了。可是你得配合。你陷得这么深,还要抗拒,这是极不明智的。你大概对形势估计不足,那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次是要杀一批、判一批、关一批的!这一次是决不手软的!我们叫你来,是因为证据充足,你就是一个字不说,我们也照样结案。”
我已经无话可说,直直地看着她。我的目光在说:你们就结案吧。这样的时刻,我一想起凹眼姑娘的面容就痛不欲生。这是我来到这座城市后第一个交往的姑娘,而且的确有了非同一般的情感。她的美对我产生了自然而然的诱惑,并让我长久地感激和铭记。她有邪恶的一面吗?这个我并不确定;可是她的美丽单纯和善良,我的确是真实感受到的。
她开始咬牙切齿地控诉:“那些人,哼,这么着说吧,连猪狗都不如!他们跳贴面舞,看黄色录像,开着灯就乱干起来,吵得四邻不安!这还不算,晚上闹完了,白天还去大街上找人呢,看上了哪个好小伙子好大姑娘,就往黑窝里拉。这是一个犯罪团伙、一个黑网,必须打掉!他们上了邪瘾,一天不干那事儿都不行,一天不干,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干时还得换着花样儿来。我们简单统计了一下他们的花样,有几十种之多!他们这时候不是人,而是牲口畜类,是……老一辈打下的江山被他们糟践成这样,让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橡树路让他们糟践成这样。也好,新账老账一块儿算,这一回连小命也搭上了不是……”
我这时想起了关于那些凶宅的各种传说,实在忍不住了,就为他们辩解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几百年积下的*鬼魂太多了,有时候直接就是那些鬼魂教唆的。当年一些*的鬼魂死赖在那些老宅里不走,半夜在老城区游荡,这是谁都知道的……有人听见半夜里瓷器在响,还有人看见有白色影子飘飘悠悠地走。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