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不对了,明知故犯,错上加错。”
“这你也得看情况。”
“别强调客观啦!”
“你也别太机械呀!”
“制度就是得机械,要谁都灵活,还成什么制度。”
“好啦!我马上改正。”
他俩的眼光一碰,噗哧一声都笑了。白茹趁着自己的胜利,展开她的卫生宣传,“你知道吗?第一次世界大战,有一个部队传染病死的,比战伤死的多五倍,在帝国主义腐朽的制度下,他们对待士兵……”
“好啦,好啦,我的"南丁格尔",现在不是上卫生课的时候。”
白茹满身兴奋地换了一盆水。倚在门框上,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剑波洗脚。
少剑波好像感觉到,在和这个勇敢、美丽、纯洁的少女相处的日子里,慢慢地,自己的心绪有点儿异样,尽管他对这个现象还没有仔细想过。
还是少剑波打破了这场寂静,“白茹,我好像还没吃饭吧?”
“什么好像,干脆你就没吃,叫你吃,你说人家乱弹琴。
小高、小李不都叫你给支出去啦!”
“没有,没有,我派他们去完成任务。”
“不想个花招,你也支不出去。”
“别说啦,给点吃的吧!”说着他伸手就要拿桌上那碗已经冷了的炒面。
白药一把给他夺下来,“这些冷了,我去再弄点热的!”说着转身就要跑。
“别忙,几个人的?”
“我们早吃过啦!只有你一个人。”
“不!要四五个人的。”
“为什么?”
“有客人,快!准备的不够,现倒咱们的干粮袋。”
白茹拿干粮袋跑了出去。
高波、李鸿义领进三个全身褴褛、冻的瑟瑟发抖的中年人。后面跟进来的是刘勋苍、小董和孙达得。
少剑波忙拿起三件大衣,给他们披上,然后拉着他们上了烧得暖暖的热炕。
这三个人中一个是司机张大山,另两个是装卸工人李勇奇、马天武。李勇奇就是白天那个骂人的身躯高大的汉子,看来很有力气,二十八九岁的年纪,只是因为饥寒所迫,显得格外干瘦。这三个人是在小分队今早刚进屯时怒气最大的三个,看样子真是生死不惧,敢说敢道的直性子人。
可是经过小分队一天的宣传,捐助了些衣服和粮食之后,最先流下眼泪的也是他三个。当他们听到关于土改、共产党、工人阶级、人民解放军等方面的一些宣传后,好像他们全身在抖动,他们的精神随着宣传者的每一句话在焕发着。战士们普遍反映自己的宣传效果很好,群众也好发动。剑波向战士们说:“这个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们是工人阶级。”
吃过饭后,少剑波把话谈到本题:
“工友们,很对不起,这一带地区我们向来没到过,你们的痛苦我们不知道,现在全屯的男女老少眼看就要饿死,我们要想办法,咱们共同商量一下,要弄粮,要弄衣服,要保住群众的生命。”
“这办得到吗?”三个人一起盯着少剑波问道。
“能!”少剑波肯定地表示,“只要大家齐努力。”
李勇奇高兴地抢先说:“只要有办法,什么力我们也能出,工人没别的,就有的是力气。”
少剑波为了驱走他们一年来已经绝望的情绪,加重语气道:“共产党,人民政府,只要知道我们的苦难,一定会给我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