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顽症虽说祸及自身,却也是嘉惠后人,为儿子和侄女作了一回大媒。”
房夫人一怔,失笑道:
“离娘子连这都听说过?”
“不只这些,连他二人定情的经过,我都知晓呢。”
“看来,小姐和姑爷真是把您当了贴心人啊。”这一句出口,态度更加热络起来。
“几年前谈天时,无意中说到的,现在已模糊了。依稀记得,这对夫妻似乎儿时就曾见过一面。成人后,姑太太忽然大病一场,而后……而后怎样来着?”
离春曲起手指,敲着眉心,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房夫人见状,接道:
“而后,病是养好了,却把胆子吓小了,总以为自己不久于人世,说什么也要见哥哥最后一面,便和丈夫儿子一起来到老爷家,这才把日后那对夫妻的姻缘线牵到一处。”
“我听你家姑爷说了,在他眼中,你可是棒打鸳鸯的人。”
揶揄的语气,让房夫人羞怯地笑开:
“都怨小姐生得貌美,自及笈后,就被无数狂蜂浪蝶竞相追逐。我这当丫鬟[huán]的,可要保护周全了,哪敢有片刻松心?凡近小姐身周九尺者,杀无赦!当年表少爷日日在花园守候,他心仪的佳人还懵懂时,我却已看穿这份心意。平时壁垒立得久了,阻挠追求者已成了一种本能,难免习惯成自然。后来老爷允了这对小儿女的婚事,看三位长辈的态度,才醒过味来:将表少爷的住所,安排在小姐闺房附近,不是明摆着撮合吗?这一次,我真是枉作小人了。”
“夫人不要这样说。之后你不是也曾劝告表公子,要及早把婚事定下来吗?也算为这一对的亲事出过一份力了。不过那次谈话,说者一番好意,听者却不识好人心。时至今日,他依然愧疚不已,一直想正式向您道歉,只苦于没有机会。”
“姑爷这样挂念,倒让我不好意思了。那件事我也有不对,明明见他厌烦,还是纠缠不休,把他逼急了。人在气头上,脱口说些不中听的话,也是人之常情,听过就算了,还当真吗?再说,那些话听来刺耳,倒也有几分道理。凭我的身份,干涉主人家的私事,确实是逾越了。什么时候向小姐提亲,人家心中自有打算,轮不到我多嘴。我跟随小姐时日长了,不知不觉便以她的幸福为己任,这才出言催促,没有半点侍宠而骄的心思,听他冷语指责,也着实伤心。”房夫人垂着脸,轻抚裙上针线半晌,这时抬头笑道,“不过,小姐偏疼我,为了这事,对他许多天不理不睬。若说我不好过,他也未必好受,就算是扯平了吧?现下事过境迁,小姐一辈子都交给他了,只要他好生对待,就再多骂我两句,也是甘之如饴啊。”
“夫人真是宽宏大量!这般不俗的人品,配合秀美的容颜,难怪整天伴在小姐身边,也能让某人倾心!”离春斜睨房竞萧一眼,“但是,也多亏了这位,不然哪儿来的双喜临门?”
房夫人忆起旧事,笑容不断。她那一直备受冷落的夫君,此时插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