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现在就有人在策划巧妙的办法,要保他逍遥法外了。”
“谁?”
“等一等。你说江部长对这个消息感不感兴趣?”
“那他当然关心哪!”
“好,机会来了,我们有了见面礼了,就去把这个绝密消息告诉他。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策划者,一个是执行者,还有一个就是我。”
“你倒是讲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好,我现在就跟你讲。有开水吗?”
刘絮云起身拿了个玻璃杯去倒开水。
邬中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坐也坐不稳了,手和脚在微微颤动。刘絮云把开水递给他,他伸手接住,抖得洒了一地,一大口喝去,呛得咳了一声,把水喷得满桌皆是,嘴上也挂满了水,忙用左手去抹掉。
“你怎么啦?这么激动,像个能办大事的样子?”刘絮云责备着他,拿抹布将桌上的水抹掉。
邬中重新坐下,按住胸口强制自己平静一些,将事情的首尾细细讲清:
“老头子把你们的主任方鲁叫去了,要他给胡连生看病,开一张精神病诊断证明。这样,胡连生的胡说八道就一笔勾销了。再把他送到一个什么疗养院去,离开这个地方,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你看这一手高明不高明?”
“是哪一个老头子?”
“当然是彭老头。”
“你也在旁边?”
“我看老头子深夜把你们主任找去,一定有什么鬼,便找个借口溜进去听,听来的。”
“我明天就去找江部长。”
“不,”部中摆手说,“明天,你们主任很可能会去给胡连生看病,你争取跟去,看他们是怎么搞的,然后,把所有这些情况全部报告江部长。”
“好吧!”刘絮云在智力方面还是佩服邬中的。
邬中又喝了两口水,缓一口气接着说:
“你到江部长那里去的时候,注意给他带点高级药品去。”
“知道。”
“还要谈一谈他的文章怎么好。”
“这不要你讲。”
“还有,你要代替我表白一下,你记住,别忘了呀!来来,好好儿听,思想不要开小差。”
“听着呢!”刘絮云厌烦地将肩头一扭。
“第一,你要告诉他,说我对他非常敬佩;第二,要说明,我,决心忠于毛主席,坚决同彭其划清界限,并且要暗示,我已经有了一些准备;第三,你要表明这样的意思,我们夫妻两个是志同道合的,跟定江部长,死不变心。记住了吗?”
“记住了。”
“说一遍给我听。”
“那么不相信我,你自己去!”
“相信你,相信你。”邬中站起来绕到她面前说,“不过,话要说得自然一点,巧妙一点,别直来直去的。”
“不要你担心。”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他又喝口水,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放,“我回去了。”拉开房门以前,他先从窗口往外面扫了一眼,然后才迅速地闪身出去。忽然又回头,推开门说:“江部长在高干招待所的房间号码是:二○九,记上。”
隔一天以后,上午九点多钟,刘絮云背着一个药箱往高干招待所走去,心里在默念着:“二○九,二○九……”她穿着一套新军装。这是没有办法的,是军人就必须穿军装,不能随意挑选时装艳服来打扮自己。只有星期天除外,而今天是星期三。但是刘絮云是心地灵巧的人,她能够根据现有的条件使自己色彩夺目一些。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单军装里面穿一件荷花色的束领薄毛衣,贴身着乳白色的衬衫。这样一来,妩媚柔和的色彩便从军装的小翻领空处露出一只明眸笑眼来,产生一种引人极想见到她全部真容的神奇魅力。除此,她的军衣也经过了一点小小的加工,因被服厂的设计师太不注意形体美,女式单军装显得长了一些,刘絮云将它改短了一寸。并不需要重新裁剪,只需向内折进去,用细针缲上就行了。经过加工以后,惟一的缺点是衣袋变得很短了,除了小手绢再不能放别的东西。而这又何妨呢?损失两个衣袋却能使人的体态婀娜十分。可别小看了衣着上的些微讲究,同样的军装,通过恰当的修饰和衬托,便能使你在众多的女兵中鹤立鸡群,惹人叹羡,这是经过了千百次验证的。刘絮云敲开二○九号房门,又一次得到验证。江部长意外地见到她来,打量着她全身上下,张着大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刘絮云大方,说了声:“江部长,我来看您了。”将身子一扭,擦着部长的手臂挤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