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此处,这文章也该收尾了。但流连不忍离去,何故也?因为遗憾太多,过去五千年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几同一部酒的历史,酒成就了多少好事,也坏了多少好事。古人沉醉着,度过了多少峥嵘岁月,写出了多少辉煌诗篇,而我醉着酒,只写出了这冷眼文章。我想今后一定会有关于酒的巨著产生,我这《酒国》,不过是一声长啸而已,当有高啸如风者在后。
附注:“苏门啸”,钱仲联注引《魏氏春秋》曰:“阮籍……尝游苏门山,有隐者莫知姓名,有竹实数斛,杵臼而已。籍闻而从之,论太古无为之道,论五帝三王之义,苏门先生修然曾不眄之。籍乃吟然长啸,韵响寥亮。苏门先生迴尔而笑。籍既降,先生喟然高啸,有如风音。”
长啸自谓不凡,更有高啸在后。
一九九二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