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们没发觉。小笛热情地又递上一块蛋糕。
欣然怯生生地问旁边的乐乐:“你去吗?”
“我已经去过了,这次就不去了。见到都是咱们班,可现在又都是重点的,心里真不是滋床,再说快开学了,我得复习。”
这会儿工夫总是听见乐乐自怜自伤的话。欣然感到压抑。乐乐原来不是这样的,可欣然不敢说话,她担心自己无意间的哪句话会刺激乐乐脆弱的心。
“欣然,我和你们不一样,和我们学校的同学也不一样。九中的升学率是多少?我们学校呢?我们那个语文老师是北京四中的,很有水平,可他认为他来我们学校是阴差阳错,他宣布说:‘你们在路上别喊我老师,我为你们羞!’这是什么老师!再看看我们班同学,拍拖、下舞厅、炒股票,五花八门…好些事你根本想像不到……”
“乐乐。别说了。”欣然伸出手,紧紧握住乐乐,欣然觉得有水珠落在嘴唇边,用舌头一舔,咸的,“乐乐,我相信,三年后,我们会在大学相会,真的。”
乐乐感激地抬头看欣然,欣然觉得再打听乐乐的学校已是多余。
欣然和几个同学去了兰老师家,去的同学都是重点中学的。兰老师说前些天,阿琼他们也来过。一班同学分两批拜年。兰老师还问陈明怎么没来?兰老师总惦记着陈明。出了兰老师家,几个同学就分手了。
这个寒假,欣然不轻松。只有一件事例外,她把打工挣来的人民币200元以妈妈的名义寄给爸爸前妻的父母和哥哥。欣然自己只留下港市作为下学期的教育费。因为欣然户口不在深圳,她要比别人多交500元。
这是这个寒假做的唯一愉快的事情。
欣然没精打采地走在路上,这时,马路对向闪过一个人影,直觉让她产生一种冲动,她停住脚,是萧遥吧?欣然不敢确定。逆着人行道跑,看了一会儿,果然是萧遥。
“萧遥!”
萧遥也看见了她,隔着一条马路,大叫:“谢欣然!”就要横穿马路。欣然是他旅游回来遇见的第一个熟人,所以十分兴奋。仿佛她的出现才标志着回到家了。
萧遥寒假去了盼望已久的敦煌,美梦成真,心情岂止是激动。从任何一个繁华的城市到那儿,都非常的遥远。也许正是这种遥远才使它具有更强的瞬惑力。在那儿,萧遥看见中国古代灿烂的文化,感受到历史的深遂苍凉,经受这些,无疑又使萧遥成熟许多。由于时间紧迫,萧遥没有停留太久,就返回了。火车很挤,他打的是站票,这一路几乎真是站着过来的。他不感到难过,自觉磨练自己,对少年人也许又是一个课题。所以说,少年时代旅游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观赏。
隔着大马路,两人相视,都觉得自己和对方成长很多。少年人成长需要时间,但更需要与社会接触。
萧遥跑过马路:“谢欣然,怎么这么巧啊!”
“我刚从初中班主任家出来,你呢?”
“我刚从敦煌回来。”
“敦煌?”欣然瞪大了眼,这个吃惊让萧遥很自豪。
谢欣然十分向往敦煌,她发现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都不是轻易能获得的。大概她的人生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