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强没有再说什么,帮助大娘朝灶膛里添了两把柴,揣着颗不安的心走进了房东大娘的住屋,没声响地坐在刘太生的身旁。刘太生脸朝房顶,双眼紧团,鼻翅均匀地扇动着,睡得非常香甜。魏强想抬屁股悄悄溜走,刘太生忽然睁开了两眼,轻叫了声:“小队长!”左胳膊拄着炕,直胳膊挺胸地想爬起来。魏强急忙上前按住:“躺着吧,还疼不?”
刘太生撩开房东苫在身上的被单,指点右肋下说:“这儿,没有伤筋动骨,不怎么样。过个十天半月就会好!”刘太生话是这么说,可他的伤口却在一蹦一蹦的疼。根据眼前的环境,受伤的人是不能随队的。不随队,就要留在后方。这个所谓“后方”就是“坚壁”在群众的家里。“坚壁”在这种地区,三天两头有鬼子、特务、警备队们来,真不如跟部队活动好,除了这个,更主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和集体分开过,尤其长时期的分开,他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因此,他生怕为伤把他留下,故意将疼说成不太疼,争取随队行动。他说着话,眼睛死死盯住魏强,恨不得一下从魏强的脸上看出自己希望的结果。这点却让他有些失望。
魏强根据刘太生的伤,根据夜袭队的成立,根据这个地区的情况,前后掂量又掂量,也没掂量出个更好的办法来,不得不探询地说:“就根据你这个伤,你认为跟大家一起行动好,还是找个可靠的房东‘坚壁’起来好?”
“还是跟大家在一起行动好,‘坚壁’起来我可受不了。再说,我这伤,怎么也比赵庆田那伤轻。别为‘坚壁’我作考虑啦!”刘太生听到魏强的话儿有点活口,心里像吃了顺气丸那么痛快,也就大胆提出了随队行动的请求。
魏强没有表示可否。他移坐在旁边的一个杌凳//子上,像个雕塑的石膏像,一动不动地在为安排刘太生思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