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洒药的小伙子笑话他们:“你们陷在沼泽地里出不来,我们可没办法救你们脱险哦!”
“你胆怯了吗?江海!”于而龙问。
“笑话,我们两个不是吃素的。”
这时,驾驶员走了过来,是一个英俊的讨人喜欢的小伙子,笑容可掬地朝于而龙伸出手,问着江海:“江书记,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于而龙同志,当年石湖支队——”
还没容江海把话讲完,那个年轻人一把抓紧于而龙,激动地:
“于伯伯,是你?”
“你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念芦,我是念芦呀……”
“念芦?”于而龙愣住了。“他是谁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记不起来呢?我和民航或者空军的谁有些瓜葛呢?……”
“我妈妈是肖奎,于伯伯。”
“啊!你是肖奎的孩子?”江海也惊讶地喊了起来。
顿时,于而龙眼里热烘烘地。啊,肖奎的孩子都长得这么大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突然激动起来,又追问了一句:“孩子,你叫什么?”
“怀念的念,芦花姨的芦——”
毫无疑问,肯定是孩子的妈妈,为了纪念那位牺牲的女指导员,而起的名字。于而龙一股热流又在胸臆间回荡,使他无法平静,可是他该怎样对孩子说呢?“你大概不会知道,你妈妈心里惦念着的,那个亲姐姐似的女战士,也就是你的芦花姨,却连坟墓、棺木、石碑,甚至骨骸都无影无踪了……”
那只编织着红荷包鲤的花篮,仍旧那样鲜艳,但是篮子里面的花朵,已经弯下了沉思的头,低垂着,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海想起了他那个主意:“二龙,还记得那位把骨灰洒在祖国山河上的伟人么?来呀,孩子,让我们一起把这些无处可以奉献的鲜花,从高空里往石湖洒下去吧!”
于而龙似乎从呼啸的风声里,听到了芦花的声音:“七月十五,日子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