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阮大铖抬起头,一拍膝盖,“我怎能给他出主意?我现在讨好复社还怕来不及,若是给他出主意,万一传出去,那班书呆子还放得过我?现在我就希望这花花太岁出去嚷嚷,说我拒绝了他,这才好哩!”
马士英摇摇头:“他虽是个浮薄纨绔,到底同我们结交了一常你这样半句好话不说,就轰跑了他,也忒薄情了些。“阮大铖满不在乎地说:“你只管放心!我包管不出三天,他还得乖乖儿到石巢园来找我们。我瞅准了,他要玩得痛快,他离不了我们!”
“可是他心里必定把我们看做无义小人了!”马士英皱着眉毛。
阮大铖“哼”了一声,生气地嚷:“由他去,由他去!小人就小人!都到这种地步了,再硬充什么王八伪君子,我阮大铖就只有一辈子蹲在南京城里当寓公!”
马士英冷冷地说:“我担心你到底是水中捞月一场空——复社那伙人,你以为他们当真会放过你?”
阮大铖怔了一下,随即摇着头,用恶毒、得意的声调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刚才,你知道我去做什么?去会一个人。你猜得出这人是谁么?哈哈,不是别个,乃是堂堂东林巨魁、君子们的头儿——钱牧斋的堂兄弟钱养先!”
阮大铖说完这句话,故意停了一下。看见马士英不由自主地收起不以为然的表情,正留神地瞅着自己,阮大铖更加得意:“钱养先替钱牧斋传话给我,说他已将我诚心相结之意,周知各方,并征得多数人士同意,准备在三月二十八虎丘大会上正式作出公议,让我静候好音哩!哈哈,怎么样,君子们来投降了,没有想到吧?”
阮大铖说着,开怀大笑起来。得意的响亮的笑声冲出窗外,吵醒了树上栖息的鸟雀,使它们扑扇着翅膀,啪啪地惊飞起来……阮大铖笑过一通之后,回头看看马士英,见他仍旧皱着眉毛,现出将信将疑的神气,就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瑶老,此事假不了!钱牧斋自从崇祯二年丢了官,整整十三年不能起用,他的心里,只怕比我们还着急呢!有这样一个机会,他怎肯白白放过!我料定,他拼老命也非要把这件事办成不可!
你只管放心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