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 子夏曰：“大德①不踰闲②，小德出入③可也。”

【注释】

① 大德：《皇疏》：“大德，上德以上也。”下“小德”，“中贤以下也。”据此，“大德”、“小德”指人言。《集注》；“大德、小德，犹言大节、小节。”则指德行之大小而言。以《集注》义为长。

② 闲：《孔注》：“闲，犹法也。”《说文》：“闲，阑也。”栏杆之意，引申为法、范围。

③ 出入：有所出入。《皇疏》：“有时暂至，有时不及，故曰出入也。”谓有所变通，不死守法度。

19.12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埽①、应对、进退，则可矣。抑②末③也，本④之则无。如之何？”

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⑤焉？譬^[p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⑥者，其惟圣人乎！”

【注释】

① 埽：同“扫”。

② 抑：只是。

③ 末：末节，无关大体。

④ 本：指立身之本。《皇疏》：“本，谓先王之道也。”《集注》释“本”曰“如《大学》正心诚意之事。”

⑤ 孰先传焉孰后倦焉：《包注》：“言先传业者必先厌倦，故我门人先教以小事，后将教以大道也。”《正义》：“《注》以先传必先厌倦，后传则后厌倦，非经旨。”《集注》：“言君子之道，非以其末为先而传之，非以其本为后而倦教。”俞樾《群经平议》：“经文两‘孰’字分明二事，《包注》并为一谈，非也。‘先传’对‘后传’者而言，性与天道，未至其时不得闻，而洒扫应对之事童而习之，是先传者也。‘后倦’对‘先倦’者而言，既冠成人，而后弟子之职不复躬亲矣，而向道而行，忘身之老，俛焉日有孳孳，死而后已，是后倦者也。‘孰先传焉，孰后倦焉’，犹曰‘有小道焉，有大道焉’。”

⑥ 卒：终。

19.13 子夏曰：“仕而优则学①，学而优则仕。”

【注释】

① 优：《说文》：“优，饶也。饶，余也。”谓有余力。

【思考与讨论】

如何理解“学”与“仕”在传统社会里的关系及其意义？

19.14 子游曰：“丧致①乎哀而止。”

【注释】

① 致：尽。《孔注》：“毁不灭性。”

19.15 子游曰：“吾友①张②也，为难能③也。然而未仁。”

【注释】

① 友：一般皆解作“友朋”之友。王闿运《论语训》释作动词，意为“与之为友”。因此对此章之意有不同解说，见下“集说”。

② 张：谓子张。

③ 难能：难及，为他人所难及。

【集说】

《包注》：“言子张容仪之难及。”

《皇疏》：“子游言吾同志之友子张，容貌堂伟，难为人所能及，故云难能也。”

《皇疏》引袁氏：“子张容貌难及，但未能体仁也。”

《集注》：“子张行过高，而少诚实恻怛之意。”

俞樾《群经平议》：“孔子论仁多以其易者言之，故曰：‘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又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然则仁之不在乎难明矣。子贡问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其难也，孔子告之以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何其易也。孔子尝谓‘师也过’，惟过故为难能，惟难能故未仁。子游此论极合孔子论仁之旨，非先以容仪难及美之，而后以未仁讥之也。”

王闿运《论语训》：“友张，与子张友也。难能，才能难及。此篇多记子张之言，非贬子张未仁，言己徒希其难，未及于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