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肩战斗了五个月。在德国人统治下的五个月,就肉体和精神上所受的熬煎以及所付出的努力来说,在这种统治下的每一天都远远超过一星期中普通的一天……五个月,——这些日子是怎么过去的啊!在这个时期里大伙都有了多大的改变!……他们认识了多少崇高的和可怕的、善良的和卑鄙的事物,他们在共同的事业里和相互的关系中投进了自己灵魂里多少光明而美好的力量!直到现在他们才看出来,“青年近卫军”是一个怎样的组织,他们从这个组织里获得了多少裨益。可是现在他们却必须离开它了。
姑娘们——华丽雅、妮娜、奥丽雅——在低声啜泣……邬丽亚坐在那里外表镇静,她的眼睛里却射出可怕的、强烈的光芒。谢辽萨俯首在桌上,嘟起他的好像有些肿的嘴唇,用指甲在台布上画图案。杜尔根尼奇沉默无言,目光炯炯地凝望着前面;在他的秀气的嘴唇上更明显地现出了严峻坚毅的线条。
“有没有别—别的意见?”奥列格问。
没有别的意见。但是邬丽亚说:
“我看不出我有必要现在就走。我们五一村的人跟俱乐部很少联系。我再等一阵,也许我可以继续工作。我会小心的……”
“你应该走。”奥列格说了又非常严肃地望了她一眼。
一直没有开口的谢辽萨忽然说:
“她一定得走!”
“我会小心的。”邬丽亚又说道。
他们避免目光相遇,怀着沉重的心情决定留下三个人组成总部:波波夫、苏姆斯柯依和邬丽亚,假如她不走的话。要是刘巴回来以后知道她可以留下,她就是第四个。通过了一项决议:大家要尽快离开。奥列格说,他跟担任联络员的姑娘们要等通知遍了所有的人,跟波波夫和苏姆斯柯依联系上了再走。但是总部委员和接近总部的人们,今天谁也不应该留在家里过夜。
他们唤来了若拉、谢尔格和斯巧巴,把总部的决议通知他们。
然后大家开始告别。邬丽亚走到奥列格面前。他们拥抱了。
“谢谢你。”奥列格说,“谢谢你一向……”
她温柔地抚摩了他的头发。
但是当姑娘们开始跟邬丽亚告别的时候,奥列格忍受不住了,就到院子里去。谢辽萨跟着他走出来。他们大衣也没有穿就站在严寒里,站在一九四三年的耀眼的阳光下。
“你都明白吗?”奥列格声音喑哑地说。
谢辽萨点点头。
“都明白……斯塔霍维奇可能挺不住……是吗?”
“不错……不过这样说不大好:你还不知道实情的时候,不信任别人是不好的。他一定已经在受苦,可是我们都是自由的。”
他们沉默了一会。
“你打算到哪里去?”谢辽萨问。
“我想试试越过战线。”
“我也是……我们一块走好吗?”
“当然好。不过还有妮娜和奥丽雅跟我一块走。”
“我想,华丽雅也会跟我们一起走。”谢辽萨说。
谢尔格带着满脸抑郁和尴尬的神情过来跟杜尔根尼奇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