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康德拉多维奇。”舒尔迦这样说,无非是为了安慰安慰他。
“你要是相信我,就请你告诉我你要去找什么人。我可以顺便告诉你,那个人好不好,值不值得去找他,万一有事,我也好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你……”
“要我告诉你我到哪里去,我没有权这样做。你自己是老地下工作人员,你总知道要保密,”舒尔迦调皮地笑着说,“我要去找的人,是我知道的人。”
康德拉多维奇心里想说:“我不也是你知道的人吗?可是你瞧,你知道的到底有多少呢,所以现在你还是跟我商量商量的好。”但是他不好意思对舒尔迦这样说。
“你当然更清楚。”老头阴郁地说,他最后明白了舒尔迦并不相信他。
“好,康德拉多维奇,该走啦!”舒尔迦装出高兴的样子说。
“你当然更清楚。”老头沉思着又说了一遍,他并不看着舒尔迦。
他本来要带舒尔迦经过他的屋子走到街上去。但是舒尔迦止住脚步,说:
“你还是带我走小路出去吧,不然又要被你那个……宝贝看见。”他干奖了一声。
老头想对他说:“你既然知道秘密活动的规则,你就该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就该怎么出去,——谁会想到你来找格纳简柯老头是为了地下工作呢。”但是他知道人家不相信他,说也无益。于是他就顺小路把舒尔迦领到旁边的一条街上。走到那边一个小煤栈旁边,他们站下了。
“再见,康德拉多维奇,”舒尔迦说,他的心痛得像刀扎似的,还不如躺进棺材倒舒服些。“我还会来找你的。”
“那就随你的便了。”老头说。
舒尔迦沿街走去,干瘪、长腿的康德拉多维奇还站在这个小煤栈旁边,久久目送着舒尔迦;式样古老的短上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十字架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