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猜想大概是被山姆大叔兜屁股踢出去吧。”
“我试试,把你那笔款子及时筹出来。”默温说,仍旧专心致志地在编马鞭。
“好吧,汤姆,”朗利转身向门口走去时说,“我知道你只要有办法就一定会做到的。”
默温扔开鞭子,到城里仅有的第二家银行去,那是库珀和克雷格合伙开的私营银行。
“库珀,”他对那个姓库珀的合伙股东说,“今天或者明天,我非筹到一万元不可。我这儿有一幢房子和地皮,大概值六千元,实际的担保品就这么些。不过我正在做一笔牛交易,几天之内,它给我带来的赚头就不止这个数目。”
库珀开始咳嗽起来。
“喂,看在老天份上,别拒绝。”默温说。“我欠人家一笔活期贷款,数目是一万元。现在要求归还了,要求归还的人同我在牧牛营地和守林营地一起待过十年。他可以要我所有的东西。他要我脉管里的血,我也一定会给他。他非搞到那笔钱不可,非常迫切——唔,他需要那笔钱,我有责任替他筹措。你知道我是有信用的,库珀。”
“那还用说吗,”库珀老于世故地同意说,“但是你知道,我有一个合伙人。我不能独断独行,私自放款。即使你手头有最可靠的担保品,我们也不可能在一星期之内贷给你。我们正要运一万五千元现款到罗克台尔,委托迈尔兄弟公司收购棉花。今晚就由窄轨火车运走。这一来,我们手头的现款也不多了。我们不能替你解决,非常抱歉。”
默温回到家里,重新编织马鞭。下午四点钟光景,他到了第一国民银行,隔着朗利办公桌的栅栏,凑过去说:
“我想办法在今晚——我是说明天——替你搞到那笔钱,比尔。”
“好吧,汤姆。”朗利平静地说。
那晚九点钟,汤姆默温谨慎地走出他住的木头小房子。房子座落在城郊,这时候附近行人很少。默温的腰带里插着两支六响手枪,头上戴一顶垂边帽子。他迅速地沿着一条冷落的小街走去,到了同窄轨铁路平行的沙路上,最后来到离城两英里的水塔旁。汤姆默温在这儿停住,用一条黑绸手帕蒙住面孔下部,拉下帽檐。
十分钟后,从查帕罗萨开往罗克台尔的夜班火车在水塔旁边停住了。
默温双手各握一支手枪,从一丛栎树后面站起身,向机车走去。他还没走上三步,两条有力的长胳臂突然从背后把他拦腰抱起,合扑摔在草地上。一个沉重的膝头抵住他的脊背,钢钳一般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他就这样象小孩似地被制服了,直到机车加了水,重新起步,逐渐增加速度,开得看不见了为止。这时候,他才被松开,站了起来,发现抓他的人竟是比尔朗利。
“这事绝不能这么解决,汤姆。”朗利说。“今天下午我见到了库珀,他把你同他谈的事告诉了我。晚上我去你家,见你带了枪出来,于是我一直尾随你到这儿。我们回去吧,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