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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拿破仑的妻子玛丽路易丝(Marie-Louise)是奥地利公主。
②拿破仑曾封他的儿子为罗马王。
乔斯虽然还没有当真着急,可是也觉得心神不宁起来。他道:“把我的帽子和大衣拿来,你也跟我一块儿出去,让我自己出去打听打听,看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乔斯拿起钉辫边的上衣要穿,伊息多瞧着满心气恼,便道:“勋爵还是别穿军服,法国人赌咒罚誓的要把所有的英国兵杀个罄净呢。”
乔斯面子上仍旧很坚定,做出十分斩截的样子把手伸到袖子里去,一面说:“别废话,小子!”正当他做出这英雄气概,罗登克劳莱太太进来了。她来看爱米丽亚,却没有打铃,从后房直穿进来。
利蓓加像平日一样,穿戴得又整齐又时髦。罗登动身以后她静静的睡了一觉,睡得精神饱满。那天全城的人都是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有她那红粉粉笑眯眯的脸蛋儿叫人看着心里舒服。乔斯这胖子用力要把自己塞进钉辫边的上衣里面去,挣扎得仿佛浑身在抽筋。利蓓加瞧着他直觉得好笑,问道:“乔瑟夫先生,你也打算去从军吗?这样说来,整个布鲁塞尔竟没有人来保护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了。”乔斯钻进了外衣,红着脸上前结结巴巴的问候漂亮客人,求她包涵自己的简慢,说道:“昨天跳舞累不累?经过今天早上的大事,觉得怎么样?”这当儿,伊息多先生拿着主人的花晨衣到隔壁卧房里去了。
利蓓加双手紧拉着乔斯的手,说道:“多谢你关心。人人都急得要命,只有你还那么不慌不忙。亲爱的小爱米好不好哇?她和丈夫分手的当儿一定伤心死了吧?”
乔斯说:“伤心的了不得。”
那位太太回答道:“你们男人什么都受得了。和亲人分手也罢,危险也罢,反正你们都不在乎。你别赖,我知道你准是打算去从军,把我们丢了不管。我有那么一个感觉,知道你要走了。我这么一想,急得要死——乔瑟夫先生,我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想起你的。所以我立刻赶来,求你别把我们摔了不管。”
这些话的意思是这样的:“亲爱的先生,如果军队打败,不得不逃难的话,你有一辆很舒服的马车,我要在里头占个位子。”乔斯到底有没有看穿她的用意,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对于利蓓加非常不满意,因为在布鲁塞尔的时候她没有怎么睬过他。罗登克劳莱的了不起朋友他一个也没有碰到;利蓓加的宴会也可说完全没有他的份。他胆子太小,不敢大赌,乔治和罗登见了他一样的厌烦,看来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让人瞧见他们找消遣的法子,乔斯想道:“哦,她要用我,就又找我来了。旁边没有人,她又想到乔瑟夫赛特笠了!”他虽然有些疑惑,可是听得利蓓加称赞他的胆量,又觉得很得意。他脸上涨得通红,挺胸叠肚的说道:“我愿意上前线去看看。稍微有些胆量的人谁不愿意见见世面?我在印度虽然见过一点儿,究竟没有这么大的场面。”
利蓓加答道:“你们这些男人为了寻欢作乐,什么都肯牺牲。拿着克劳莱上尉来说,今儿早上离开我的时候,高兴得仿佛出去打猎似的。他才不在乎呢!可怜我们女人给扔在一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折磨,有谁来管?(这又懒又馋的大胖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算上前线去?)唉,亲爱的赛特笠先生,我来找你就是希望得点儿安慰,让自己宽宽心。今天我跪着祷告了一早上。我想起我们的丈夫,朋友,我们勇敢的兵士和同盟军,在外头冒这么大的险,急得直打哆嗦。我到这儿来求你帮忙,哪知道我留在此地的最后一个朋友也打算投身到炮火里头去了。”
乔斯心上的不快都没有了,答道:“亲爱的太太,别怕。我只是说我很想去——哪个英国人不想去呢?可是我得留在这儿尽我的责任,反正我不能丢了隔壁房里的小可怜儿自己一走啊。”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爱米丽亚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