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多太太说道:“可惜你们没见过葛兰曼洛内的花儿。我爸爸有三个苏格兰花匠,他们手下还有九个帮手。我们有六亩地上全是花房。松树多得就像上市以后的豆子。我们的葡萄一串就有六磅重。凭良心说实话,我们的玉兰花一朵朵都有茶吊子那么大。”往常,只有奥斯本最淘气,老是喜欢逗奥多太太说话,不时打趣她(爱米丽亚为这件事老大着急,央求乔治饶了她)——往常,只有乔治最淘气,都宾是向来不去惹她的。不过他听了这话,忍不住吱吱的暗笑,一面急急的往后跑了一截路,才扯开嗓子哈哈大笑起来,把街上的行人吓了一大跳。
奥多太太问道:“那大傻瓜唏哩呼噜闹什么呀?他的鼻子又出血了吗?他老说鼻子出血,我看他浑身的血快流完了。难道说葛兰曼洛内的玉兰花没有茶吊子那么大吗,奥多?”
“怎么没有,还大些呢,佩琪,”少佐说。那时买花的军官又来了,才把他们的话打断。
乔治问道:“了不起的好马,这是谁?”
少佐太太道:“可惜你没看见我兄弟莫洛哀玛洛内的马,那条马叫糖汁,在哥拉赛马场得过锦标。”她还想接下去说她家里的历史,她的丈夫却打断她说道:“他是德夫托将军,现在统领第——师骑兵。”他又从从容容的说道:“在泰拉维拉他跟我全伤了腿,枪弹打在同一个地方。”
乔治笑道:“你就在那儿升级的。他是德夫托将军吗?亲爱的,这么看来,克劳莱夫妇也来了。”
爱米丽亚的心直往下沉——她也不懂为什么。太阳好像阴下去了;高高的屋顶和三角楼忽的失掉了画意。其实当时正是五月底晴朗的好天气,落日把天空渲染得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