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格来欣想过,总有一天会这么做的。虽然迄今为止警察还不许用这种办法,因为这样做有损人的尊严,会被视为严刑拷打,侵犯人权,但很可能有不法之徒用这种办法来打入市场。他们会向政府部门举报,揭发他们的竞争对手,然后取而代之。这样,一名瘾君子就会成为致命的危险。
冯格来欣看到乌丽克眼中发出可怕的冷光,她的脸僵化成为一副毫无动静的面具。她在想什么?她的眼睛像熊瞎子的眼睛一样没有表情,她能无限地爱,就也能无限地破坏。真是披着美女外衣的魔鬼。
冯格来欣说:“我们收回‘花花公子’牌,改卖‘笑脸’牌、‘巴尔尼’牌和‘夏奈尔’牌。波兰人后天又要来慕尼黑,我跟他们中止合同。”
“他们会同意吗?”
乌丽克的话有道理。干这一行的不能说停就停,说收就收。这样做会引起反抗,反抗就会死人。冯格来欣也估计到会有无情的斗争。
他说:“我已经做好准备,波兰人会乖乖地听我的话的。”
“这倒是新鲜事。”
“对您来说,我的保证措施是新鲜事,是对方想不到的,否则就不叫出其不意了。”他用右手挥了一下,表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还是回过来说说您那个罗伯特吧。就算是他确实听您的话,您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染上了摇头九瘾,上了您的床就失去全部理智……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吃了他卖的摇头丸的姑娘在他眼前死去时,他会有什么反应?尽管他服从您,他能对此无动于衷吗?他会永远责备自己:我卖的药丸要了姑娘的命。这种谴责在他心中会越来越厉害,直到爆炸。这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就不用给您说了。”
乌丽克生硬地说:“这是一种荒唐的设想!”
“什么叫荒唐?”冯格来欣摇头说,“这是合乎逻辑的,就罗伯特的性格来说,甚至是绝对合乎逻辑的。”
“即使再死人,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把药丸卖给贩子,他和我都是搞批发的,从不接触消费者,他决不会直接卷入死人的事。”
“但他听说死人了,他知道药丸是他卖出去的。”
“要是一个人喝烧酒喝死了,酒厂老板会上吊吗?”
“乌丽克,我们别抬杠了。”冯格来欣知道,跟她讨论罗伯特的事毫无意义,他得用别的办法来切断这一联系。“在您的调教之下,这孩子可能很会做爱,再加摇头丸,更是强壮耐久,不知疲倦……但我还是不相信这个软骨头。他可以出色地演奏肖邦的乐曲,但不适合干我们这行。尽管您不同意,我坚持我的看法。”
当天夜里乌丽克只睡着了一会儿。
早晨快8点时,有人按门铃。乌丽克醒来一看闹钟,翻个身又睡了。她想,差10分8点,谁这时候来找我,11点以前我不会客,我还要睡,管他是谁,滚吧!
一会儿铃又响了,响个不停,按铃的人肯定是按住了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