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拉法埃尔”旅馆后,他请门房告诉舒诺夫斯基先生,出租车已经到了。门房并不奇怪,因为慕尼黑有这么多的外国人当出租车司机,从南斯拉夫人、土耳其人到黑非洲人都有,其中有个亚洲人也不足为奇。
宋华丁不是往托斯卡纳酒吧所在的施瓦宾地区开,而是朝相反方向的仙女堡公园开。行车路线是他方才在地图上认真研究过的。他坐在驾驶座上一声不吭,直到有一个波兰人发现不对头:“这可不是去施瓦宾区。”
“对,先生。冯格来欣先生让我把你们接到他的私人住宅去,是在慕尼黑城外。”
“可说好了的……”
“对不起,我不好说什么,这是我的任务。”
三个波兰人开始用波兰话讨论起来,他们看来有意见,感到莫名其妙,不符合原来的计划。坐在前座的波兰人拽住宋华丁的手说:
“请您停车。”
“在这儿停车,先生?这儿是仙女堡公园。”
“您先停车,然后把我们送回城里去。”
宋华丁把车停下。三个波兰人下了车,这是他们犯下的致命的错误。宋也下了车,正当波兰人讨论不休的时候,他从车座底下拿出他随身带来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一只灌满了湿沙子的长袜子。
这实际是一件极好的麻醉工具,用它往人头上一敲,所有神经立即麻痹,人也就失去知觉。最大的好处是不留伤痕,连淤血和肿包都没有,由于不是硬器,不会造成外伤。
宋华丁动作迅速,连敲三下,三个波兰人都倒下了,然后他再轻而易举地用钢丝绳把他们一一勒死。
他这个人做起事来有条有理,所以他不是把三具尸体随便一扔了之,而是把他们拖到一丛灌木树下,排得一溜齐,还恭敬地掩上了他们的眼睛。之后,他又开车回到鹿苑,从后备箱里拖出出租车司机,把他放回到驾驶座上。接着他又在街上逛了一个小时,这才登上一辆公共汽车进城去了。
他在奥古斯丁酒店吃了一份酸菜猪肉,喝了一杯白啤酒,感到浑身舒畅。他没有让委托人失望,对此他很自豪。
如果能像宋华丁那样擅长杀人,那么一下干掉四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第二天,宋就离开了慕尼黑。
每天早上,本应上学的罗伯特便来按乌丽克的的门铃。经过四次以后,乌丽克觉得老是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太麻烦了,干脆给了罗伯特一把门钥匙。
每天早上,狂欢的时刻便会重演:罗伯特脱去衣服,吃一粒“笑脸”丸,钻进乌丽克的被窝,贴住她的身子。过一会儿他感到药起作用了,自己轻飘飘地浮起,摆脱了一切拘束,腰下的血液开始沸腾。这时,他就扑到乌丽克身上,时空的界限都消逝了,全部理智都丧失了。
到了第五天,乌丽克大着胆子带罗伯特去了托斯卡纳酒吧。
这时候的酒吧没有五彩灯光,没有迪斯科音乐,没有姑娘也没有客人,显得十分冷清。
就他们两人。萨尔瓦多和博罗,还有姑娘们、调音师、招待员都要到晚上才来。只有两个土耳其老太太在清理卫生。她们对乌丽克和罗伯特的到来毫不在乎,她们自己也习惯了不被别人当回事儿。
本来罗伯特有些犹豫,不想去托斯卡纳酒吧。但乌丽克向他保证只有他俩在酒吧,他才打消了顾虑。乌丽克让罗伯特等在店堂里,自己去了地下室。那里面有一间装有钢门的小房间,房里有两个保险柜,柜锁的密码只有冯格来欣和乌丽克掌握。保险柜里堆满了硬纸盒,装的是10万多粒摇头丸,黑市价值为200万马克,销售1值超过400万马克。如果同波兰人谈判顺利的话,下星期将新进一批货。这时候乌丽克还不知道事情要起变化,因为直到那天晚上,越南黑手党才证明,唯有他们是可以打交道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