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两个人,就是比西和他的忠仆奥杜安老乡。
公爵嘀咕了一句:“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如果真有圈套,这个圈套实在布置得天衣无缝,即使我上了钩,也没有什么可耻。”
弗朗索瓦走到门边,从钥匙孔向客厅里张望,他看见了他的四个看守,两个在睡觉,另外两个继承了希科的棋盘,正在那里下棋。
他把灯灭了。
接着他走去打开了窗户,俯身窗外。
他用眼睛探索着的深渊,在黑暗中越显得可怕。
他向后退缩了。
可是新鲜的空气和广阔的空间对一个囚徒来说,具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使得弗朗索瓦一回到房间里,就觉得似乎气闷得令人窒息。
他的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使得他忽然产生了活着没有意思,死亡毫不足借的想法。
亲王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认为自己恢复了勇气。
于是他一鼓作气,抓住那条软梯,梯的一端有两个铁钩,他把铁钩固定在窗台上,然后转身回到门旁,使尽全力将门堵个严实,确信他们不花十分钟不可能破门而人以后,他回到窗户旁。十分钟已经足够让他一直落到较梯的最末一级了。
他竭尽目力去搜寻远处的那些马匹和人,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喃喃自语:“我宁愿这样,单独一个人逃走比同最熟识的朋友一起逃走更好,更不用说是一个不认识的朋友了。”
这时候,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个钟头以来预告暴风雨的雷声一直隐隐响着,这时已经开始在天空中轰隆隆地回荡。一大块边缘镶着银白色的乌云,像一头横卧在河上的大象,臀部连接卢佛宫,无限弯曲的长鼻子一直越过内斯勒塔楼,消失在巴黎城的南端。
一道闪电在一刹那间划破了那一大片乌云,亲王在电光下仿佛看见壕沟里站着他在沙滩里找寻而没有找到的人和马。
一匹马嘶鸣了,毫无疑问,人家在等着他。
公爵摇了摇软梯,看看梯子是否坚固地挂紧了。然后他跨过栏杆,踏上第一梯级。
这时候亲王的畏惧和焦虑不安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他正处在两种危险之间:一方面是把生命寄托在一条脆弱的软梯上,另一方他受到他的哥哥要把他置于死地的威胁。
可是他刚踏上第一条横档,他就觉得那条梯子非但没有像他预料那样摇摇晃晃,相反,却挺得笔直;第二级横档仿佛自己去迎合他的第二只脚似的,根本没有像通常情形那样,发生猛烈的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