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还在安茹公爵的掌握中,再过半个月,或者十二天,或者一星期,也许安茹公爵就在我的掌握中了。因此必须哄住他,叫他等待。’
“‘我的天主!’
“‘我很自然,给了他希望,他才会耐心等待;一下子完全拒绝,就会迫他走上极端。’
“我叫喊起来:‘先生,立刻写信告诉我父亲,我父亲会飞奔前来跪倒在圣上膝下求情的。圣上一定会可怜一个老头的。’
“‘那就要看圣上的心情如何,要看目前政治需要安茹公爵作他的友人还是敌人,才能决定。不过,您送信给令尊要六天才能到达,令尊赶到巴黎又要六天。在这十二天里,如果我们不阻止安茹公爵,他就会早已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了。’
“‘怎么阻止他呢?’
“德蒙梭罗先生默不作声。我明白了他的心思,只好低垂眼皮。
“经过片刻沉默以后,我说道。‘先生,您给热尔特律德下命令吧,她会遵照您的指示做的。’
“德蒙梭罗先生的嘴角掠过一丝觉察不出的微笑,因为我第一次求他保护我。
“他同热尔特律德交谈了几分钟。
“他对我说:‘夫人,我现在走出这所房子可能被人瞧见,再过两三个钟头天就黑了,您可否让我在您的房间里度过这两三个钟头?’
“德蒙梭罗先生差不多有权这样做,但他客气地提出请求,我作手势请他坐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伯爵有极强的自制力,他马上克服了我们所处尴尬地位所必然流露出的窘态,开始谈笑风生。我指出过,他说话粗鲁刺耳,这使他的谈话具有强烈的性格特征,而且内容一开头就包罗万象,引人入胜。伯爵到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世面,仔细考虑过许多问题。经过两小时的谈话,我才明白了这个怪人为什么会对我的父亲有那么大的影响。”
比西叹了一口气。
“天黑以后,他没有赖着不走,似乎已经满足于他所得到的一切,没有再提出要求,站起来,走了。
“整个晚上,热尔特律德同我再度站立在我们的观察所里,砚望街上发生的一切。这一次,我们清楚地瞧见两个男人在观察我们的房子。有好几次他们走近大门,由于房内灯火全灭,他们没能瞧见我们。
“大约十一点钟他们才走了。
“第二天,热尔特律德外出,又在同一地方遇见了那个年轻人。像昨天一样,他又走上前来盘问她。这一次,热尔特律德和气多了,同他交谈了几句。
“又过了一天,热尔特律德说话多起来了:她对他说我是一个法官的遗孀,由于家境贫困,深居简出。他还坚持要问下去,但是被热尔特律德拒绝了,还叫他目前满足于这些消息吧。
“第二天,奥利里仿佛对昨天的消息不大相信,他谈起安茹和博热,还说出梅里朵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