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我对于各处发现的不公道的事,很为生气。哈!巴黎公社党人当初真有道理!"
晚饭以后,他依然又上街了,后来考察了那些制造勋章的铺子。他仔细看过了一切不同的图案,各别的颜色,真的想一齐占有过来,并且在一个公共的典礼当中,在一个满是宾客的和满是惊奇者的大礼堂里,自己挺着胸脯,上面挂着无数垂在彼此重叠如同肋骨一样的别针之下的光辉闪灼的勋章,领着一队行列,挟着一顶折得拢的大礼帽在胳膊下边庄严地经过,在一片赞美声中,一阵敬佩声浪中,自己的光辉简直像是天上的星斗。
他没有,真糟糕!他没有任何名义可以接受任何勋章。他想着:"一个从没有担任过公共职务的人想要搞一个荣誉军勋章真是过于困难的。倘若我设法为自己去搞科学研究院官长勋章呢?"
但是他不知如何下手,于是把这件事情和他那个一直莫名其妙的妻子商量。她说:
"科学研究院官长勋章?为了这东西,你曾经做过了一些什么事?"
他气极了:"你要懂得我的意思。我正寻找应做的事,你有时候真笨。"
她微笑道:"对呀,你真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我?"
他却得着一个念头了:"倘若你向众议员罗士阑先生谈谈这事情,他可以给我一个好主意。我本人,你懂得我差不多不敢向他直接谈这问题。那太微妙,太困难,若是由你开口,那就很自然了。"
萨克勒门太太照他要求的话做了。罗士阑答应向部长去谈。于是萨克勒门叠次去烦扰他了。末了,这众议员的回答是应该先做一次申请,并且列举他的头衔。
他的头衔吗?问题来了。他连中等教育毕业的头衔都没有。
然而他却用起功来,预备编一本小书名叫《人民受教育的权利》。因为思想贫乏,他没有能够编成。
他找了好些比较容易的主题,并且接连着手了好几个:最初的是《儿童的直观教育》。他主张应当在贫民区域里专为儿童设立一些不收费用的戏院样的场所。从很幼的年龄,父母就引他们进去看,院里利用幻灯使他们获得人生一切常识的大概。这可以算得是真正的学校。视官是可以教育头脑的,图画是可以刻画在记忆里的,这样就使科学都成为看得见的了。这样去教授世界史、地理、自然科学、植物学、动物学、生理学等等,哪儿还有更简单的方法?
他把这册子印好了,每个众议员,他各赠一本,每个部长,各赠十本,法国总统,赠五十本,巴黎的报馆,每家赠十本,巴黎以外的报馆,每家赠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