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她希望的那样,她力求说得策略一些,谨慎小心地使她那位迫不及待的听话人做好思想准备。她简单忠实地叙说了威洛比作为辩解依据的主要论点,如实地传达了他的悔过之意,只是对他现在的爱慕表示说得比较委婉。玛丽安一声不响。她在索索发抖,两眼盯着地上,嘴唇在病后本来就是苍白的,现在变得更加苍白。上千个问题涌上她的心头,但是她一个也不敢提出。她急不可耐地一字不漏地倾听着,一只手不知不觉地紧紧握住了姐姐的手,脸上沾满了泪水。
埃丽诺怕她劳累,领着她朝家里走去。虽然玛丽安嘴里没有直说,但是埃丽诺很容易猜到她一定对什么感兴趣。因此,在到达乡舍门口之前,她一直在谈论威洛比以及他们之间的谈话。有关他言谈神态的每一个细节,凡是说出来没有妨碍的,她总要津津乐道地说个仔细。她们一进屋,玛丽安就不胜感激地吻了姐姐—下,并且流着眼泪,清晰可辨地说出了几个字:“告诉妈妈,”随后便离开姐姐,缓步朝楼上走去。她想独自清静一下,这是合情合理的,埃丽诺也就不便打扰。她忧心忡忡地预测这清静的结果,并且决计在妹妹万一不再重提此事的时候帮她重新提起,于是她走进客厅,去完成玛丽安临别时交代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