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局面大约持续了一刻来钟。这时,玛丽安的神经已经紧张得无法承受任何突如其来的声响,不料偏偏被一阵敲门声吓了一跳。
“这是谁呀?”埃丽诺嚷道。“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来打扰呢。”
玛丽安走到窗口。
“是布兰登上校!”她恼怒地说道。“我们什么时候也摆脱不了他!”
“詹宁斯太太不在家,他不会进来的。”
“我才不信你这话呢,”她说着就往自己房里走去。“一个人自己无所事事,总要厚着脸皮来侵占别人的时间。”
尽管玛丽安的猜测是建立在不公正的基础上,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是猜对了,因为布兰登上校确实进来了。埃丽诺深知他是由于挂念玛丽安才到这里来的,而且从他那忧郁不安的神情里确实发现了这种挂念,便无法宽恕妹妹竟然如此小看他。
“我在邦德街遇见了詹宁斯太太,”寒瞻之后,上校说道,“她怂恿我来一趟,而我也容易被怂恿,因为我想八成只会见到你一个人,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我要单独见见你的目的——.愿望——我唯一的愿望——我希望,我认为是——是给你妹妹带来点安慰——不,我不该说安慰——不是一时的安慰——而是信念,持久的信念。我对她、对你、对你母亲的尊敬——请允许我摆出一些情况加以证明,这完全是极其诚恳的尊重——只是诚挚地希望帮帮忙——我想我有理由这样做一一虽然我费了好几个小时说服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我还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可能犯错误?”他顿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埃丽诺说。“你想向我谈谈威洛比的情况,好进一步揭示一下他的人格。你说说这个,将是对玛丽安最友好的表示。若是你提供的消息有助于达到那一目的,我将马上对你表示感激不尽,玛丽安有朝一日也一定会感激你的。请吧,快说给我听听。”
“你会听到的,简单地说,去年十月,我离开巴顿的时候———不过这样说会让你摸不着头脑。我必须再往前说起。达什伍德小姐,你会发现我笨嘴拙舌的,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有必要简短地叙说一下我自己,而且确实是很简短。在这个问题上,”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值得罗嗦的。”
他停下,略思片刻,接着又叹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你大概全然忘记了一次谈话.——(这本来也不可能给你留下什么印象)——那是一天晚上,我们在巴顿庄园进行的—次谈话——那天晚上有个舞会—一我提到我过去认识一位小姐,长得有些像你妹妹玛丽安。”
“不错,”埃丽诺答道,“我没有忘记。”一听说她还记得,上校显得很高兴,便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