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圣马太比现在活跃得多,我们看到,在遥远的山侧有片片白沙,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是瀑布。我们在离悬崖不远的长凳上坐了一会儿,海伦看上去又高兴起来了,她表情愉快,我也高兴。尽管她有时显得悲伤,但这趟旅行是值得的。
“终于,我们的导游,那位年轻的修士说,我们全都看完了,只剩下地下室。于是我们跟他下去。地下室在回廊外,一个阴湿的小洞,一个早期的罗马式拱门,几根方柱作为支撑,色调暗淡的石棺,这些都是有趣的建筑风格。修道院在始建时期已经有了这石棺。我们的导游说,这是第一任院长的安息之处。石棺旁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修士,正陷入沉思之中。我们进去时,他抬起头,神情善良而迷惑,他坐在椅子里向我们鞠了一躬。‘几百年来我们一直有这个传统,即我们中有一个人陪坐在院长身边,’向导这样解释。‘通常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修士,他终生享有这一荣誉。’
“‘真是不同寻常啊,’我说,也许是地下室的湿冷让你难受,你在海伦的胸前呜咽,挣扎。我看到海伦累了,便提出抱你上去透透新鲜空气。我走出那个阴冷的洞穴,舒了口气,抱着你去看回廊上的泉水。
“我以为海伦会马上跟着我出来,不料她仍在地下徘徊。最后她上来了,但神色大变,我一下警惕起来。她看上去生机勃勃——是的,几个月来我没见过她如此充满活力——可同时脸色苍白,两眼圆睁,专注于某样我看不见的东西。她突然转向你,把你抱过去,搂着你,吻你的脑袋和脸颊。
“‘我们星期四晚上得返回巴黎啊,’我说。
“‘嗯,’她平静地说。‘如果你想早走的话,我们明天可以走下去搭公交车。’
“黎明时我醒了过来,感到一阵微风吹过屋里。屋里非常安静,你裹在羊毛婴儿毯里,躺在我身边,可海伦的床是空的。我四处张望,到处没有她的身影,终于,我开始呼唤她的名字,
一个修士走上前来,我马上认出他是在地下室守棺的那位老者。他看上去宁静、善良,和我们昨晚在灯光下看到的一样,也还是那副些微迷惑的表情。‘夫人曾停下来和我说话,’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