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脖子背后窜上一股寒气。
“‘我的朋友,到一五九年,关于弗拉德德拉库拉的传说甚至深入到了新教的英国,对我来说这很有意思。再说,如果塔什干尼就是伊斯坦布尔,它表明在穆罕默德时代,德拉库拉的确在这里出现了。穆罕默德于一四五三年进城。当时,年轻的德拉库拉从小亚细亚获释返回瓦拉几亚仅仅有五年,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他在有生之年回到过我们这个地区。有些学者认为他本人曾亲自向苏丹进贡过,但我认为这一点无法证明。我的观点是,他给这里留下了吸血鬼的传统,就算不是在他的有生之年,也是在他死后。’
“‘您是个很棒的历史学家,’我谦卑地说。
“‘您过奖了,我年轻的朋友。您吃过波莱克吗?’
“‘还没有,’我承认道。
“‘您应该尽快去尝尝——它是我们国家的特色菜,一道美味。’于是我就去了餐馆。因为是冬天,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坐在桌旁等上菜,一边从文件里拿出罗西教授的信,又读了起来。我已经说过,我收到信只有几天,信的内容让我越看越困惑。服务员给我端来饭菜,他放下东西时,我无意中看了他一眼。他垂下双眼,但我觉得他突然注意到了我正在看的信,罗西的名字就在信头,他尖利的眼光扫了一两眼,随后脸上变得毫无表情。不过我发现,他绕到我身后,把另一盘菜放到桌上,趁机又从我背后看了一眼信。’
“‘我无法解释这一行为,只觉得很不自在。他一言不发地走开了,我忍不住看着他在餐馆里走来走去。他要不是眼露——你们怎么说的?——凶光的话,应该是个相貌英俊的人。他有一个小时没理我,突然,他又来到桌前,把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到我面前。我吃了一惊,因为我没点茶。我想这可能是送的,或弄错了。“您的茶,”他放下杯子,说。“特意给您烫的热茶。”
“‘然后,他直直地看着我。我说不清那张脸有多可怕。我闻到他身上古怪的气味,感到恶心和头晕。他一会儿就走了,不紧不慢地朝厨房走回去。我有种感觉,他来是要给我看某样东西——也许是他的脸。他要我仔细看清他,不过是哪种恐惧我实在说不清。’图尔古特现在面色苍白,往后靠在他那张中世纪的椅子上。‘为了镇静下来,我从桌上的碗里舀了一些糖放到茶里。可就在这时,一件非常、非常离奇的事发生了。’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几欲消失,好像他后悔把这个故事讲出来。我非常了解这种感觉,‘请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