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配楼原来是座精致的小楼。我们从饰有铜钉的木门进去,窗户是透雕大理石花格,阳光通过细致的几何图案滤进屋里,把星星和八角投射到门口阴暗的地板上。图尔古特领我们去登记,登记簿就在门口的柜台上(我发现海伦写的名字很潦草),图尔古特自己签的名很花哨。
“图书管理员五十岁左右,瘦瘦的,腕上系一条念珠,他放下工作,上来握住图尔古特的双手。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我听到图尔古特提到我们大学的名字。管理员对我们笑,鞠躬,用土耳其语和我们说话。‘这是艾罗赞先生。他欢迎你们来看藏书。’图尔古特满意地告诉我们。‘他愿意为你们充当杀**手。’我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海伦却得意地笑了。‘他马上为你们找来苏丹穆罕默德关于龙之号令的文献资料。不过我们现在得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等他。’
“我们挑了一张远离其他研究者的桌子。他们好奇地看了看我们,又继续工作。过了一会儿,艾罗赞先生捧着一个大木盒回来了。木盒前面上锁,上面刻有阿拉伯字母。‘那说的是什么?’我问教授。
“‘啊,’他用指尖碰了碰盒顶。‘说的是“这里是邪恶”——呃——“这里盛着——装着——邪恶。用神圣的《可兰经》锁住。”’我的心跳了一下。这句话多像罗西在那张神秘地图的页边看到的话,他曾在收藏它的档案馆里把它念出来。他在信中没提到这个盒子,不过如果图书管理员只拿文献给他看的话,那他也许就从没见过它,或者,也许他们是在罗西走后才把东西装进盒里的。
“‘盒子有多旧了?’我问图尔古特。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这里的朋友也不知道。因为是木制的,我想它不可能是穆罕默德那个时代的。我的朋友曾告诉过我’——他冲艾罗赞先生那个方向笑,那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回以微笑——‘为安全起见,这些文件在一九三零年用盒子装了起来。他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和前任管理员谈过。他是个极严谨的人,我的朋友。’
“一九三零年!我和海伦对望了一眼,也许罗西在给无名者写信的时候——一九三零年十二月——他研读过的文献已经装到了这个盒子里。一个普通的木盒也许已经可以防鼠防潮,那么是什么促使当年的管理员把有关龙之号令的文件锁到一个写有圣令的盒子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