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利生气了。我不能怪他,不过他在我要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也太不合适了。更让我气恼的是,我接着竟暗自大松一口气。在看到他之前,我还没有意识到独自坐火车是多么的孤独,几天前,巴利还是个陌生人,现在他的脸对我来说意味着熟悉。
不过这时,那张脸还是板着的。“见鬼,你到底要到哪里去?你让我好找——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干嘛跟踪我?”我反问道。
“今天早上渡船要修理,推迟出发了,”他现在似乎忍不住微笑起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上学,而是在去巴黎的快车上?”
我能怎么办呢?“对不起,巴利,”我谦恭地说。“我真的不想把你拉进来。我知道你已经觉得我很怪了——”
“你是怪得很,”巴利插嘴道。“不过你最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们有的是时间。”
国n“我、海伦和图尔古特坐在小餐馆的桌旁,面面相觑。我感到我们之间有某种亲近感。海伦也许是想拖一阵儿再开口,她拿起图尔古特放在她碟子边的蓝色圆石,递给我。“这是个古老的象征物,”她说。‘这是驱逐邪眼的护身符。’我拿过来,感受它的光滑,和她的手在上面留下的温暖,又放了下来。
“不过,图尔古特并没有接我们的话茬。‘女士,您是罗马尼亚人吗?’她沉默不语。‘如果是的话,那您在这里得小心了。’他稍稍压低声音。‘警方可能会对您很感兴趣。我们的国家与罗马尼亚不太友好。’
“‘我知道,’她冷冷道。
“‘不过那个吉普赛女人是怎么知道的?’图尔古特皱起眉头。‘您没有和她说话呀。’
s“‘我不知道。’海伦无奈地耸耸肩。
“图尔古特摇摇头。‘有人说吉普赛人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我从不相信这个,不过——’他戛然而止,用餐巾拍拍自己的胡子。‘她说到吸血鬼,真是怪极了。’
“‘是吗?’海伦反问道。‘她肯定疯了。吉普赛人都是疯子。’
“‘也许吧,也许吧,’图尔古特沉默下来。‘不过,我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很古怪,因为这是我的另一个兴趣。’
“‘吉普赛人吗?’我问。
“‘不,善良的先生——吸血鬼。’海伦和我盯着他,我们小心地避开彼此的目光。‘莎士比亚是我的饭碗,而研究吸血鬼传说则是我的业余爱好。我们这里有悠久的吸血鬼传统。’
“‘这是——呃——土耳其的一个传统吗?’我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