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保险箱内的东西分门别类,开始一一过目。那牛皮纸信封是在卡洛琳的一摞东西中,不过压在下面大约三分之一处。她迷惑不解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她读了罗伯特。金凯一九六五年给弗朗西丝卡的信,之后又读了他一九七八年的信,然后是西雅图的律师一九八二年的信。最后她仔细看了杂志剪报。
迈可。
他听出她声音中惊奇夹着沉思,立即抬起头来,“怎么会事?”
卡洛琳眼里含着泪,声音有点发抖。“母亲爱上了一个叫罗伯特。金凯的人,他是一名摄影师。你还记得我们都看过的那期吗?就是上面有关于那几座桥的报导的那一期。这个人就是到这儿拍摄那些桥的。还有,你记得当时所有的孩子都在议论那个背着相机,怪里怪气的陌生人?那是就他。”
迈可坐在她对面,领带解开,敞开领子。“再说一遍,说慢一点儿,我没法相信我听对了。”
读完信之后,迈可搜寻了楼下的壁柜,然后上楼到弗朗西丝卡的卧室里。他从来没有注意到那个胡桃木匣子,把它打开来拿到楼下放在厨房桌上。“卡洛琳,这是他的相机。”匣子里一头塞着一个封好的信封,上面写着“卡洛琳或迈可”,是弗朗西丝卡的笔迹。在相机之间是三本皮面笔记本。
这信的内容我为敢肯定我能读得下去。
卡洛琳条开信封,出声念着:一九七八年一月七日亲爱的卡洛琳和迈可:
虽然我现在还感觉良好,但是我觉得这是我安排后事的时候了(如人们常说的那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们应该知道。因此我才写这封信。
我可以肯定,你们翻看了保险匣,发现了那个一九六五年寄给我的牛皮纸信封后最终一定会找到这封信。如果可能的话,请坐在厨房的餐桌旁读这封信你们不久就会理解这一请求。
要给我的孩子们写信讲这件事对我极为艰难手,但是我必须这样做。这里面有着这么强烈,这么美的东西,我不能让它们随我逝去。而且,如果你们应该全面了解你们的母亲,包括一切好的坏的方面,那么你们就必须知道这件事。现在,打起精神来。
正如你们已经发现的,他名叫罗伯特。金凯。他中间隆名的缩写是“L”,但是我从来不知道那“L”代表什么字。他是一名摄影师,一九六五年曾来这里拍摄廊桥。
你们应当记得,当那些图片出现在上时,这里如何的满城争道。你也可能还记得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定期收到这杂志。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对它感兴趣了。顺便说一句,他在拍杉树桥时我和他在一起(替他拿一外相机背包)。
请你们理解,我一直平静地爱着你们的父亲。我过去知道,现在仍然知道是如此。他对我很好,给了我你们俩,这是我所珍爱的。不要忘记这一点。
但是罗伯特。金凯是完全不同的,我毕生从来没有见到,听到或读到过像他这样的人。要你们完全了解他是不可能的。首先,你们不是我;其次你们非得跟他*在一起呆过,看他动作,听他谈关于物种演变的一个分支的尽头那些话才行。也许那些笔记本和杂志剪报能有所帮助,不过连这也不够。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不属于这个地球。我能说的最清楚的就是这样了。我常常把他想成一个骑着彗星尾巴到来的豹子一般的生物。他的行动,他的身体都给人这个感觉。他能集极度激烈与温和善良于一身。他身上有一种模糊的悲剧意识。他觉得他在一个充满电脑。机器人和普遍组织化的世界上是不合适宜的。他把自己看作是最后的牛仔,称自己为“老古董”。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停在门口问去罗斯曼桥的方向。那时你们三人去参加伊利诺伊博览会了。相信我,我决不是闲在那里没事找刺激,这种想法离我远了。但是我看了他不到五秒钟就知道我要他,不过没有我后来真的达到的那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