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您以为拖下去对我有益吗?请您不要吓唬我啦月D ;将是徒劳的!”
安德烈亚诺夫用两只颤抖的手打开香烟盒,点上一支烟,贪婪地连吸了两日,又对俘虏说:“那么说,您是拒绝回答问题的了?”
“我的经历已经说过了。”
“见您的鬼去吧!您那卑鄙的个人经历我是最不感兴趣的,请您回答这个问题:从谢布里亚科沃站开到你们那儿去的是什么部队!”
“我已经回答过您:我不知道。”
“您知道!”
“好,我叫您满意一下: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将不回答您的问题。”
“我命令用枪探子抽您,您就会说啦!”
“未必吧!”俘虏用左手捋了一下胡于,很自信地笑了。
“卡梅申斯基团参加这次战斗了吗?”
“没有。”
“但是你们的左翼有骑兵掩护,这是什么部队?”
“请您不要再问啦!我再向您重复一次:这类问题我概不回答。”
“你自己选择吧:你这个狗东西,或者立刻把真情实话说出来,或者十分钟后就枪毙你!怎么样?”
这时,那个俘虏忽然用高亢的。年轻响亮的声音说:“您这个老混蛋,老胡涂虫!我简直是烦透啦!您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是不会这样审问您的!……”
安德烈亚诺夫脸色煞白,抓住手枪套子。这时葛利高里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举起一只手以示警告。
“哦——哦!好啦!够啦!你们谈过了——那就可以啦、我看你们俩的火气都太大啦……好,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算了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做得很对,不肯出卖自己人。真的,这太好啦!我完全没料到!”
“不,请准许我!……”安德烈亚诺夫在徒劳地企图打开手枪套子,怒冲冲地说。
“我不准许!”葛利高里大为高兴,紧靠在桌边,用身子挡住俘虏。“打死个俘虏——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您的良心怎么会允许您打死他这样的人呢?一个交出了武器的人,失去自由的人,瞧,他被剥得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啦,可是您却还要动手……”
“消灭他!这个混蛋,他侮辱我!‘安德烈亚诺夫猛地推开葛利高里,拔出手枪。
俘虏急忙面朝窗转过身去,好像怕冷似的耸了耸肩膀。葛利高里含笑注视着安德烈亚诺夫,可是安德烈亚诺夫感到手里握着粗糙的手枪柄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胡抡了一下,然后枪口朝下,转过身去。
“我不愿意弄脏我的手……”他大喘着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地说道。
葛利高里胡子下面露出了一排像泡沫一样洁白的牙齿,忍不住笑了,他说:“怎么会呢!您瞧,您的手枪里根本就没有子弹。还是在宿营的地方,早上我醒过来,从椅子上拿起它来看了看……枪里连一颗子弹也没有,而且大概有两个月没擦啦!您对自己的随身武器保养得可太糟啦!”
安德烈亚诺夫低下头,用大拇指动了动抢机,笑着说:“见鬼!真是这样……”
一声不响地用嘲笑的目光注视着全部进程的苏林中尉把审问记录卷了起来,喉音浓重,高兴地说:“我已经屡次对您说过,谢苗波里卡尔波维奇,您对武器的保养太不经心。今天的事情——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安德烈亚诺夫皱起眉头,喊叫道:“喂,外面有人吗?进来!”
两个传令兵和警卫队长从门厅里走了进来。
“带走!”安德烈亚诺夫用头朝俘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