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知道的,先生们,必须保密。在爆发以前保持沉默。这里只有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会守口如瓶。”布瓦贝尔特洛伯爵说。
“而我,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不会说的。”老人说。
然后他走进舱室。
三 交混在一起的贵族和平民
船长和大副又回到甲板上,肩并肩走着,一面在交谈。他们显然在谈论那位乘客。下面就是被海风吹到黑暗中的谈话的大致内容。
布瓦贝尔特洛凑到拉维厄维尔耳边低声说:
“我们看看他能不能当军事领袖。”
拉维厄维尔回答说:
“目前他是王公。”
“算是吧。”
“在法国是贵族,但在布列塔尼是亲王。”
“就像拉特雷穆瓦伊家族、罗昂家族一样。”
“他是他们的盟友。”
布瓦贝尔特洛又说:
“在法国,在国王的华丽马车里,他是侯爵,就像我是伯爵,你是骑上一样。”
“华丽马车时代早已过去了。”拉维厄维尔大声说,“现在我们是在坟墓里。”
沉默。
布瓦贝尔特洛接着说:
“找不到法国亲王,只好找布列塔尼亲王了。”
“没有斑鸫……不,没有雄鹰,只好找乌鸦了。”
“我宁可要秃骛。”布瓦贝尔特洛说。
“那当然!有尖利的嘴和爪子。”
“我们看看吧。”
“对,”拉维厄维尔又说,“我们应该有军事领袖了。我同意丹代尼阿克的看法:军事领袖和火药!是的,船长,我几乎认识所有的军事领袖,有才干的和没有才干的,昨天的、今天的和明天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具有我们所需要的战争才干。在那个见鬼的旺代地区,我们需要的是将军兼检察官。必须骚扰敌人,与他们争夺磨坊、灌木丛、沟渠和五子,与他们捣乱,利用一切,抓住一切,多杀人以做效尤,不能打瞌睡,也不能手软。在农民军队里,现在只有英雄,没有首领。德埃尔贝一文不值,勒斯居尔有病,邦尚心慈手软,他是好心人,但这很愚蠢。拉罗什雅克兰是很好的少尉,西尔兹善于平原作战,不善于游击战,卡特利诺是幼稚的大车夫,斯多弗莱是狡猾的猎场看守,贝拉尔无能,布兰维利埃可笑,夏雷特可恶,还有剃须匠加斯东,真他妈的莫名其妙,如果让理发匠来指挥贵族,那我们和共和派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又何必和革命派争吵不休呢?”
“这是因为可恶的革命也传染到我们身上了。”
“法国染上了疥疮。”
“第三等级这块疥疮。”布瓦贝尔特洛说,“只有英国能使我们摆脱困境。”
“毫无疑问,英国会成功的,船长。”
“在这以前情形可不太妙。”
“是呀,处处都是乡巴佬。在君主制下,德莫勒弗里埃先生从前的猎场看守人斯多弗莱当上了统率全军的将军,在共和制下,德卡斯特里公爵的看门人的儿子帕什当上了部长,真是旗鼓相当!旺代的交战双方也真古怪,一方是啤酒商桑泰尔,一方是理发师加斯东!”
“亲爱的拉维厄维尔,这个加斯东,我看还不错。他在打盖梅内那一仗时,指挥有方。他让三百名蓝军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他们都枪毙了。”